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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撞翻鱼篓的那一刻，李凡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弯腰把藤条捡起来。
他没再看窗外那些人一眼，转身进了屋，顺手把门关上，又从床底下拖出一块旧布，三两下蒙在窗户上，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外面的声音像是被隔了一层厚棉被，依旧嗡嗡作响，但总算轻了些。
他坐在小凳上，低头继续编那破篓子，手指笨拙地绕着青藤，时不时打个死结还得拆了重来。
这篓子是他用了好几年的老物件，底儿早就松了，昨儿还装过泥鳅，今儿一摔就裂，心疼归心疼，也没多想。
可就在他咬断最后一截藤条时，池塘那边传来“哗”
的一声轻响。
他抬头看了眼，水面上正泛着一圈圈灰纹，不像是风吹的，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轻轻震动。
大黄狗原本趴在地上打盹，耳朵忽然动了动，鼻子哼了一声，翻身坐起，朝池塘盯了几秒，又躺回去，尾巴甩了甩，像是赶蚊子。
老龟也睁开了眼，壳上闪过一道极淡的光，转瞬即灭。
李凡心头一跳，总觉得哪不对劲。
他放下鱼篓，走到池塘边蹲下，伸手摸了摸水面，凉得很正常，可水底那股波动还在，像是有人在远处敲钟，一下一下传过来。
“这破池子……该不会要漏水了吧？”
他嘀咕着，站起身回屋，顺手抓起墙角的鱼竿——那根看着像枯树枝的东西，他一首当普通钓具使，连鱼钩都没换过。
半夜，他被渴醒了。
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呼吸声。
他摸索着起身，拎起桌上的陶壶倒水，刚喝一口，就发现窗外不对劲。
池塘水面黑乎乎的，没有倒影。
天上月亮明明挂在那儿，可水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只有一团缓缓旋转的灰雾，像是锅里煮沸的粥。
他愣住了，手一抖，水洒了一地。
正想凑近看看，大黄狗突然从角落窜出来，一头撞在他腿上，硬生生把他往后顶了几步。
它喉咙里发出低吼，毛都炸了起来，死死盯着池塘方向。
“你干嘛？”
李凡有点懵，“我就是想看看水……”
话没说完，老龟也爬了过来，慢吞吞挡在门口，西爪稳稳撑地，壳微微前倾，像是在拦路。
他咽了口唾沫，退回屋里，靠着门框坐下，手里还攥着那个空壶。
风从窗缝钻进来，刮在脸上有点疼，不像平常的夜风。
远处隐约有闷响，像雷，又像鼓，一下一下敲在耳膜上。
“我只是想种种菜，钓钓鱼……”
他喃喃道，“怎么连这点事都干不成？”
就在这时候，天边划过一道金光，快得几乎眨眼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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