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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揉太阳穴，发现鱼篓表面凝了层水珠。
水珠滚落地面，竟在泥里划出微型阵法，中央一个红点，正是他站的位置。
“这篓子还能画图？”
他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那红点，图案立刻扭曲，变成十二个。
“糟了。”
萧老猛地抬头，“他们开始分影锁魂了。”
“分啥？”
“把你魂魄打散成十二份，一份压一重阵眼。”
萧老咬牙，“只要子时前完成，你就算醒着，也动不了手指。”
李凡听得头皮发麻，刚想问怎么办，大黄狗突然冲过来，一爪将他扑倒在地。
狗身一抖，表皮浮出一层虚幻龙鳞，爪子按在他胸口下方三寸的位置，正好是地脉节点。
地面震动骤停，那股拉扯感也消失了。
“你这狗……还会点穴？”
李凡喘着气。
狗没理他，耳朵竖着，盯着院外。
桃花树突然开花，花瓣刚飘到半空就化成灰，簌簌落下。
李凡伸手接了一捧，灰里藏着几个小字：子时前，闭眼。
他抬头看老龟，老龟正缓缓张嘴，声音如洪钟砸地：“子时前，闭眼。”
话音落，院里所有东西都开始震——鱼竿、鱼篓、锅碗瓢盆，连墙角的扫帚都在抖。
鱼竿顶端浮出一片混沌海的幻影，浪头翻滚，隐约有巨兽游过。
李凡摸了摸裤兜，蓝光草还在，草尖微微发烫。
他低头看脚上那双粗布鞋，鞋底的避尘咒不知何时变成了锁灵纹，像是被什么力量反向改造了。
挂钟挂在屋檐下，指针走得极慢，他感觉过了半炷香，可钟面只走了三分钟。
老龟开始叹气，一声接一声，每叹一次，空气就沉一分。
大黄狗也开始掉毛，一根根黄毛落地，化作小型吞天兽虚影，趴在地上，眼珠盯着西方。
最后一道夕阳穿过光罩裂缝，照在白菜地里。
那棵被李凡种了半年的白菜，忽然疯长，茎秆拔高，叶片扩张，眨眼长成参天巨木，树冠“轰”
地撞上光罩，裂开一道口子。
萧老冲过去捡起一块破碎的护心镜，镜面映出三十六道猩红光柱，正从西面八方合拢，中心正是小院。
他手一抖，镜子掉在地上，裂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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