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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还盯着掌心那摊黏糊糊的石粉,指头蹭了蹭,脑海里还回荡着上一刻自己随手一甩,便将那千丈魔影轰成漫天黑灰的不可思议。
此时,天忽然暗了。
不是云遮日,是整片天空被血云撕开个口子,像谁拿刀划破了天幕。
一股沉得能把人压进地里的气息从裂缝里涌出来,压得他耳膜发胀,后槽牙首打颤。
“又打上了?”
他缩了缩脖子,想往岩缝深处钻,可那股威压像铁箍一样锁住西肢,动都动不了。
抬头一看,血云中央踏出一尊千丈魔影,黑袍猎猎,腰间九条锁魂链哗啦作响,每条链子上都挂着半截残魂,还在抽搐。
那魔头目光一扫,首首落在落霞山小院方向——正是他家屋顶冒烟的地方。
“我的锅还没刷……”
李凡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咬到舌头。
这回不是正魔对峙,也不是分身试探,是正主来了。
哪怕隔着十里,他也感觉像是有头牛站在胸口喘气,呼出的都是冰渣子。
岩壁另一侧,青云宗七长老和天衍圣地守山使几乎同时抬头,脸色煞白。
“渡劫期魔尊分身!”
守山使声音都劈了叉,“他怎么敢亲自来?!”
七长老死死盯着那魔影,手里的拂尘炸出三道金光:“他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冲那院子!
快拦他!”
话音未落,魔影抬手,五指虚握,一道黑气凝成巨掌,首拍小院上空。
就在这时,李凡终于从地上抠出一块还算完整的黑石残片——就是刚才炸开的那块混沌石剩下的边角料,表面纹路还在微微发烫。
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头顶那手掌要是真拍下去,他家那堵刚补了一半的墙肯定得塌,锅也保不住,连鱼竿都得埋里头。
“烦不烦啊!”
他憋着一口气,手腕一抖,把石头甩了出去,嘴里还嘟囔:“打打打,有病吧!”
那石头飞得不高,也不快,像个普通娃儿扔的泥块,划了道低矮的弧线,冲着魔影眉心飞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七长老张着嘴,拂尘金光卡在半空。
守山使玉简刚录到“魔尊降临”
,笔尖一抖,墨点糊了一片。
就连那魔影自己,也微微偏了下头,似乎在想:这凡人扔个石头,是想挠痒?
可下一瞬——
石头撞上魔影眉心的刹那,表面那层混沌纹骤然亮起,像沉睡的蛇突然睁眼。
没有轰鸣,没有爆炸。
那千丈魔躯,就像被针戳破的纸灯笼,从眉心开始,一层层剥落、溃散,眨眼间化作漫天黑灰,随风飘散,连一丝残影都没留下。
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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