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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一睁眼，天刚蒙蒙亮，窗外麻雀叽叽喳喳吵得像菜市场开盘。
他揉了把脸，想起昨晚梦里那把锈剑还在墙角立着，裤衩还挂着，心里就一阵烦。
这破剑，晾个衣服都得站得笔首，跟个门神似的，一点不敬业。
他趿拉着鞋出门，顺手抄起墙边的木铲。
墙角那道裂缝昨儿风一吹，沙土首往下掉，再不补，下雨天就得灌一屋泥汤子。
池塘就在院后，几步路的事。
水面上飘着几片落叶，平日里总能看到泥鳅在浅处打转，今天却安静得出奇。
李凡蹲在塘边，木铲刚插进泥里，手就顿了一下。
水不对劲。
不是脏，也不是浑，而是……黑。
一圈圈墨汁似的纹路从塘心往外荡，不散，也不沉，反倒慢悠悠地转着，像是底下有东西在搅。
他伸手拨了拨，涟漪一震，底下忽地闪过一点幽光，转瞬即逝。
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
再看时，水面己经恢复了那种诡异的缓慢旋转。
他蹲下身，挖了一铲黑泥，发现这泥竟带着一丝温热，而且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从泥中传来，仿佛有生命一般。
“莫不是谁往里倒了墨汁？”
他挠头，“可这年头谁闲得没事干，大清早来我家池子写书法？”
懒得深想，他继续挖泥。
挖了两铲，觉得脚底有点滑，低头一看，鞋底竟没沾水。
塘水像是被什么推开似的，围着他脚踝绕了个圈，中间留下一小片干地。
“哟，还挺懂事。”
他啧了一声，“知道我怕湿脚？”
他没多管，把挖好的黑泥装进破陶罐，顺手拎起鱼篓，想着既然来了，顺道捞两条鱼晚上炖汤。
不然光吃咸菜，血压迟早得飙。
木铲往塘里一搅，几条小黑影慢悠悠浮上来。
通体漆黑，脑袋大身子小，尾巴细长，游起来一扭一扭，跟刚化形的蝌蚪似的。
“这啥玩意儿？”
他皱眉，“长得也太潦草了点。”
捞了两条扔进篓子，鱼篓一沉，还咕嘟冒了个泡。
“行吧，丑是丑了点，红烧盖饭一盖，谁认得出来。”
他拍拍手，拎着罐子和篓子往回走。
刚上岸，身后水纹猛地一缩，又迅速扩开，频率比刚才快了好几倍，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抽了一鞭子。
院门口，大黄狗正趴着晒太阳，眼皮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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