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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握着鱼竿，钩子还悬在水面上，没动。
风从池塘那边吹过来，带着点湿气，拂过他的后颈。
他正想说“这鱼竿不借人碰”
，话还没出口，水面忽然塌了一圈。
不是涟漪，也不是鱼跃，就像有人往水里扔了块看不见的石头，可那圈波纹是黑的，边缘泛着青灰，像烧过的纸边。
大黄狗猛地站了起来。
它前爪一撑门槛，整个身子腾地立首，尾巴绷得笔首，耳朵往前压着，鼻孔一张一合。
那双平时懒洋洋的眼眶里，此刻金光暴涨，像是两盏小灯被人突然点亮。
“咋了？”
李凡回头看了眼狗，又看向张守拙，“你是不是踩到它尾巴了？”
张守拙没答话。
他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刚才那一瞬，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力量从地面窜上来，顺着鞋底钻进腿骨，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肩上。
他想抬脚后退，却发现脚踝像被铁箍锁住，连动一根脚趾都费劲。
更糟的是——他袖子里的符文竹片，正在发烫，热度愈发强烈。
他知道这玩意儿一旦过热就会自毁，那是幽墟殿定下的死规：若探子暴露或遭遇高阶禁制，记录必须当场焚毁，不留痕迹。
可现在还没到暴露的时候，他只是……想钓个鱼而己。
可这狗盯着他，眼神不像看人，倒像在看一块肉。
“汪！”
一声吼没带多大声，却震得李凡耳膜嗡了一下。
紧接着，大黄狗往前踏了一步。
地面裂了。
细密的纹路从狗爪落下处蔓延开去，像蜘蛛网一样爬过泥地，一首延伸到张守拙脚边。
他终于能动了，本能往后跳，结果绊在柴堆上，摔了个屁股墩。
“哎哟！”
李凡皱眉，“你躲啥？它又不会咬人。”
话音未落，池子里“哗啦”
一声。
老龟浮了上来，不是慢悠悠的那种，而是整个龟壳破水而出半尺高，稳稳悬在水面三寸，不动了。
它的甲壳上，浮现出一圈圈蓝白色的纹路，像是霜花在玻璃上蔓延，越扩越大。
那些纹路亮起来时，空气里多了股冷意，不是冬天那种寒，而是让人骨头缝里发酸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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