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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只有温荣升还在的那几年，等周末不用忙工作时，才会带着她和姐姐一起出来放松。
nbsp;nbsp;nbsp;nbsp;她玩过的机器并不多，视线左右转了几圈，最后落在斜前方的角落：“海盗船长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点点头。
nbsp;nbsp;nbsp;nbsp;挺经典的射击游戏，机台被隔在一个半封闭的包厢里，掀开帘子，温书棠弯腰进去：“你之前玩过吗？”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坐在她身旁，略为逼仄的空间里，他长手长脚的看起来格外憋屈：“没有。”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闷一口气：“这个，不是很难。”
nbsp;nbsp;nbsp;nbsp;读懂她的言外之意，周嘉让勾唇懒笑：“没事。”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还有温老师教我。”
nbsp;nbsp;nbsp;nbsp;温老师。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个称呼，温书棠眼帘兀的一颤。
nbsp;nbsp;nbsp;nbsp;她咽咽喉咙，压下漫到心口的悸动，往投币口里塞了三枚硬币。
nbsp;nbsp;nbsp;nbsp;但半分钟过去，面前显示屏却没有任何反应。
nbsp;nbsp;nbsp;nbsp;是坏了吗。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暗暗想着，伸手去按右侧的几个按钮，不知哪下按到了对的，忽然滴一声——
nbsp;nbsp;nbsp;nbsp;屏幕亮起，机身也剧烈地晃动起来。
nbsp;nbsp;nbsp;nbsp;选地图时，温书棠犯了难，轻声去叫身边人：“周嘉让。”
nbsp;nbsp;nbsp;nbsp;沉默数秒，回应她的只有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品出什么不对，侧过头，借着幽暗的荧光，她看见周嘉让靠在座椅上，半阖着眼，眉头紧锁，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nbsp;nbsp;nbsp;nbsp;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眉骨滚落，他浑身上下都紧绷着，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又像是掉进了可怖的梦魇中。
nbsp;nbsp;nbsp;nbsp;她从没看过这样的周嘉让。
nbsp;nbsp;nbsp;nbsp;脆弱，痛苦，挣扎，又无助。
nbsp;nbsp;nbsp;nbsp;心脏猛然收紧，像被一双手扼住，她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仅仅是看着他的表情，也感同身受地难忍起来。
nbsp;nbsp;nbsp;nbsp;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能替他分担。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深呼吸几次，努力逼自己冷静，小心翼翼地握住他胳膊，在他耳边轻唤他的名字：“周嘉让？”
nbsp;nbsp;nbsp;nbsp;“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nbsp;nbsp;nbsp;nbsp;意识逐渐回笼，周嘉让费力睁开眼，那张柔和的面孔映进眼底，与之一起涌入的，是一簇簇让人心安的光亮。
nbsp;nbsp;nbsp;nbsp;不适感被压抑住，嗓音嘶哑，仿佛被烟烫过那般，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嗯。”
nbsp;nbsp;nbsp;nbsp;温书棠短暂松下一口气：“我们先出去吧。”
nbsp;nbsp;nbsp;nbsp;从隔间里出来，厅内暖黄灯光下，她才发现他脸色几近惨白，额前黑发被打湿一片。
nbsp;nbsp;nbsp;nbsp;心揪成一团，尾音不受控制地发颤：“你还好吗？”
nbsp;nbsp;nbsp;nbsp;“没事。”
周嘉让扯唇，言语不带一丝波澜，“我去趟洗手间，别乱跑，在这等我。”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透过衣服布料，凉意自脊背蔓延开来。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仰靠在瓷砖上，回想起刚才，他上一秒还在逗温书棠，下一秒，周遭声音却变得虚幻，场景也如卡带般飞速倒退。
nbsp;nbsp;nbsp;nbsp;霎那间，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破旧废弃的地下仓库中。
nbsp;nbsp;nbsp;nbsp;女人的咒骂声，鼠虫的逃窜声，皮带的抽打声，还有他稚嫩绝望的呼救声。
nbsp;nbsp;nbsp;nbsp;无数杂音混合在一起，像迸发而起的海浪朝他涌来，身体一寸一寸被淹没，就在濒临死亡之际——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
nbsp;nbsp;nbsp;nbsp;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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