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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前诗
德政谁凭万民伞,诗藏清节劝为官。
金银暗换升迁路,歌妓含冤血未干。
齐王说道:“李云舒,你可当庭直说,有皇帝在此,便赦你无罪。”
他目光一沉,发问:“这万民伞的诗你可知晓?”
李云舒躬身:“草民知晓。
万民伞的诗,便是草民所作。”
“哦?”
齐王挑眉,“你既是所写之人,那你解释解释,诗中情由。”
李云舒抬头,声音清亮:“陛下、各位大人,草民是城阳生员。
此诗作于今年,乃杜太守将赴扬州之际,地方耆老欲以万民伞为赠,托草民题诗以表‘德政’。
草民不才,写的是一首藏头诗,取‘杜之贵万民伞恭贺’之意。”
他缓缓念出全诗:
“杜稷安邦赖俊贤,
之推避禄美名传。
贵以德馨孚众望,
万邦臣服颂尧天。
民怀惠政思召伯,
伞覆黔黎沐舜泉。
恭送明公赴江表,
贺声满路动山川。”
念罢,他又道:“草民虽应命题诗,却不敢一味歌功。
诗中‘之推避禄美名传’,是劝太守莫忘古人清节,不以位高而贪;‘贵以德馨孚众望’,是望太守以德立身,方不负百姓所托;‘民怀惠政思召伯’,是暗指若真有惠政,百姓自然感念,不必借伞上虚名。”
“当时草民还在诗序中写了‘三愿’:一愿漕粮不滞,二愿市贾不欺,三愿徭役不苛。
可后来伞成,序被删去,只剩断章,便被人误读为纯粹的称颂。”
李云舒说到此处,神色一黯,“草民也曾向郡学先生言及此事,先生劝草民‘言轻莫与官争’,草民才隐忍至今。”
他再拜:“今日陛下与王爷在此,草民不敢有半句虚言。
万民伞的诗,确是草民所作,其意不在颂,而在劝。
若有半句不实,甘受重罚。”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沉了下来:“草民斗胆再言——诗虽劝戒,却也暗合城阳实情。
杜太守在任三年,表面拓漕兴商,实则多有不当:其一,漕渠拓宽时,强征民夫,徭役苛重,不少农户误了农时,只能典妻鬻子;其二,纵容粮商囤粮抬价,虽事后假意调解,却私下收受粮商贿赂,百姓怨声载道;其三,码头兴修时,侵占民宅,补偿微薄,不少人家流离失所,只能在城外搭棚度日。”
“草民写‘民怀惠政思召伯’,并非真赞他有惠政,而是反衬他无德——召伯甘棠遗爱,百姓自发护树;而杜太守的‘德政’,却需靠万民伞来粉饰,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
李云舒目光灼灼,直视杜之贵,“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城阳百姓皆可为证!”
齐王目光一沉,转向钱尚书:“杜之贵能当上扬州刺史,钱尚书身为吏部尚书,难道你就不想说说吗?”
钱尚书心头一紧,指尖下意识攥紧了玉带,脸上却强作镇定,躬身道:“陛下、王爷,杜之贵升任扬州刺史,乃陛下金口玉言圣裁,臣不过是按吏部流程,将其政绩如实呈报,何来‘不想说’之理?”
齐王冷笑一声:“如实呈报?钱尚书怕是忘了,杜之贵不过正四品下,越级升任从三品的扬州刺史,历来需两任要职履历,他兼过的漕运督办,虽有户部文书,却从未单列履历,这‘资历不全’的硬伤,你为何在呈报时只字不提?”
“王爷此言差矣!”
钱尚书急忙辩解,“用人当看实绩,不拘泥于资历!
杜之贵在城阳拓漕渠、兴商路,漕粮岁增三成,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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