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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只是不过几息他就快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强忍镇定的说道：“大人这是何意，莫非是信不过我这才想了这一出真假卖身契吗？”
看着他这样嘴硬，柳钰也不意外，如果心理素质不过硬，也不会做这种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革除功名的勾当了。
毕竟他这个秀才是真的，寒窗苦读十几载就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在常人眼中自然应该慢慢珍惜才对。
如今虽被揭穿，可事情还没板上钉钉之前，他自然是要再为自己辩驳一把。
“如果你问心无愧，本官即便用尽心机手段对你也没有用，那又有什么需要生气的呢？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分明就是蓄意作假，可有话说？”
柳钰不屑的说。
刚才那人带来的除了这个书生以外，还有就是徐晏亲手临摹的这份假的卖身契，其中只改动了一小部分东西，如果不是对里面的内容滚瓜烂熟是看不出变化的，至于笔迹，有徐晏这个对此颇有鉴赏心得的人在，也不是什么难事，除非在场的有书画大家，也许能分辨出来。
“大人既然已经站在了自己人那边，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在下就算有几张嘴都说不清。
寻常人要把只见过一次的信一字不落的记住都不可能，更何况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帮人读信，迎来送往的一时记忆模糊也是有的，又怎能保证每个字都与当时的那封对上
？大人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
书生的话说的十分在理，不少围观的人都很能把自己代入进去，发现确实如他所说，如果他们都能有那么好的记忆，谁还不能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了？
“他们也不知道事情会闹大，这书生没必要说谎，我看呀，分明就是这个柳县令包庇他手底下的人，欺负人家是临桂来的。”
“我倒觉得这书生看着不像他说的那么老实，能把摊子开在青楼那种地方附近，你还期望他是什么正派人物不成？”
就这样，这边的案情还没有下一步进展，那些旁观者就已经讨论了起来。
有那性子急的直接就跟周边意见不一样的人吵了起来。
柳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声阻止，她很清楚只凭这一点东西想证明丽春院有问题还是太难，目前要做的就是拖时间，等徐晏回来。
到那时如果还不行，就只能把真言卡用了。
就在她想着先不说话的时候，窈娘却不给这个机会。
“我丽春院虽然是青楼，可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做生意，从不会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更别说强买强卖了。
大家若不信尽管去打听，谁不知道我窈娘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强迫人，最讲究一个我情我愿，就连手底下那些姑娘们也都是她们自愿的。
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进娼门？只是咱们明码标价，你胡老三既然把孩子卖给了我，就没有不认账的道理，不然以后所
有人都这样，那我就活该受损失吗？更何况，我也说了，你如果想要反悔也简单，只要把我他们赎身的银子给我就是。”
这话说的，如果不知道的人听了还得以为这是一个什么绝世大好人呢。
普通百姓对青楼的态度向来是鄙视的，尤其是那些穷苦大众，虽然荒年把家眷卖到那种地方去的是他们，但事后对那些女子口出恶言的依旧是那些人，而青楼虽然不是什么好去处，但也是给了那些可怜的人一口饭吃，一时之间善与恶之间的界限倒没有那么分明了。
不管其中有几分真心，不得不说她这一番话还真的让几个女子生出了同情。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身为女儿身，这一生从来都不由她们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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