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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三百名净念使，最终有二百七十六人卸甲投降。
他们跪在血污的大地上，痛哭失声，像终于被允许哭泣的孩子。
剩下的二十四人转身离去，未再回头。
苏元没有阻拦。
战后，人们发现，那些投降的净念使额头上，竟浮现出淡淡的符文??那是长期接受精神压制留下的烙印。
唯有真正挣脱控制的人，才会显现。
阿萤拿着药膏，一个个为他们涂抹。
“疼吗？”
她问一个年轻士兵。
那人摇头，哽咽：“不疼。
这是……自由的感觉。”
与此同时，在宇宙深处，陈诺依正漂浮于一片虚空中。
她已离开废弃空间站，顺着纸鹤银河前行，抵达一处被称为“终焉回廊”
的禁地??传说中，旧时代最高议会在此处封印了所有关于“自主意识进化”
的研究资料。
回廊由九重门构成，每一扇都刻满警示：
>“此内藏祸，启者亡国。”
>“禁止思考何为自我。”
>“违令者，魂灭形销。”
她推开了第一扇门。
刹那间，万千幻象扑面而来：她看见自己成为至高统治者，万人跪拜；看见她毁灭星系只为证明理念正确；看见她在无尽孤独中疯癫，最终亲手掐死了最后一个还能与她对话的人。
“这是诱惑。”
她对自己说，“也是考验。”
她闭眼，走入其中。
第二扇门开启时，她听见无数声音质问：
“你凭什么替他人决定是否该自由？”
“如果自由带来混乱，责任谁负？”
“你确定你不是另一个暴君，只不过披着解放的外衣？”
她跪下，流泪回答：“我不确定。
我只知道，若连尝试的权利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第三至第八门，她一一闯过。
每一次都是灵魂的撕裂与重塑。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于虚空。
第九门前，她只剩最后一口气。
门上无字，只有一面镜子。
镜中映不出她的脸，而是亿万双眼睛??归言城的孩子、新生之城的难民、被洗脑的偏差者、死去的诗人、尚未出生的婴儿……
他们在看她。
她伸出手，触碰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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