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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墨老？！
那个整天在藏书阁角落里打盹、邋里邋遢、高深莫测的扫地老人？！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想干什么？
无数的疑问瞬间涌入林风脑海，让他心脏狂跳。
是福是祸？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王富贵使了个眼色。
王富贵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紧张地点点头，躲到了屋角阴影里。
林风缓缓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清冷的月光下，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依旧是那身油光发亮、看不出本色的破旧袍子，乱糟糟的灰白头发，佝偻的腰背。
墨老手里似乎还拎着个什么东西，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酒气和劣质卤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半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道：“唔……找你这儿……可真费劲……”
“墨老？”
林风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和“恭敬”
，“您……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他侧身让开。
墨老也不客气，一步三晃地走了进来，浑浊的老眼随意地扫了一眼家徒西壁、破败不堪的小屋，目光在王富贵藏身的阴影处略微停顿了一下，吓得王富贵大气不敢出，然后又落回到林风身上。
“嗯……小子……今天……闹出的动静不小啊……”
墨老自顾自地走到屋里唯一那张歪腿桌子旁，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是一个油乎乎的纸包，散发着卤肉的香气，还有一个小巧的、脏兮兮的酒葫芦。
他拧开酒葫芦塞子，自顾自地灌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啧叹声，然后才歪着头，用那双似睡非睡的眼睛看着林风：“又是测灵碑藏拙……又是擂台揍人……还差点被刘老鬼当魔崽子抓起来……挺能折腾啊？”
林风心中巨震！
这墨老看似终日昏睡，对外界之事竟然了如指掌！
连长老姓刘、以及怀疑他修炼魔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连忙低下头，语气更加“惶恐”
：“弟子……弟子也是被逼无奈……”
“无奈？”
墨老嗤笑一声，又灌了一口酒，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你小子滑头得很……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瞒得过刘老鬼，可瞒不过老夫……”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卤肉味道不错，撕下一块扔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道：“不过……揍得好……张狂那小子……跟他那叔爷爷一个德行……欠收拾……”
林风低着头，不敢接话，心中却飞快思索着墨老的来意。
听这语气，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
墨老嚼着肉，又打量了林风几眼，特别是他那条依旧有些不太自然的右臂，嘟囔道：“就是手艺糙了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蠢……”
林风心中一动，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只见墨老像是吃饱喝足了，拍了拍手上的油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抱着他那酒葫芦，又一步三晃地朝门外走去，仿佛真的只是顺路过来看看，顺便蹭个地方吃口肉喝口酒。
走到门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用那含混不清的语调，慢悠悠地丢下一句话：
“力……不是那么用的……”
“劲儿要透……打人得打穿……”
“别学那劈柴的……光会使傻力气……”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身影融入门外的黑暗中，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丝劣质酒气和卤肉味，以及桌上那个吃剩的油纸包，证明他刚才确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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