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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由纪没有离开。
她看着这个年轻人，他身上的那种纯粹的、甚至有些笨拙的努力，以及此刻几乎要被现实压垮的绝望，莫名地触动了她冰封内心深处的某一根弦。
她见过太多兵油子和老江湖，却很少见到这样为了一个现实目标而拼尽全力的“菜鸟”
。
她走上前几步，军靴踩在泥水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抬起头，莫比乌斯先生。”
她开口，声音比刚才宣读成绩时，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几乎难以察觉。
“曼哈顿陆军大学的毕业生，你有更好的选择。
五角大楼、海外基地、军官生涯。
那里更安全，也更……体面。”
肖恩猛地抬起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努力地想看清教官的脸。
他的声音因为寒冷和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
“我……我需要钱，教官。
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湿空气，“我妈妈……她需要做手术，还有我妹妹……。
我不能……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他的话简单，首接，却沉重得如同这漫天的雨水，砸在百川由纪的心上。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那不是软弱，而是被现实逼入绝境的痛苦和不甘。
这种为了家人而挣扎的模样，隐约勾起了她尘封己久的、关于自己母亲的记忆。
沉默了片刻。
只有雨声沙沙。
“你的枪感很好，你或许是个人才，莫比乌斯先生。”
百川由纪再次开口，语气是纯粹的客观评价，却也是一种罕见的认可：
“是我见过最好的之一。
甚至……不比我差。”
肖恩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称赞。
“但战场不是射击场。”
她继续说道，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光有准头不够。
你需要更强的体能跟上队伍，需要更扎实的理论活下来，需要更敏锐的意识保护自己和队友。
否则，你的枪法再好，也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她的话很残酷，却是最真实的战场法则。
“我……我知道，教官。
我会练！
我一定拼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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