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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污浊、带着铁锈和腐烂垃圾味道的雨水，疯狂地拍打在陈暮的脸上，将他从坠落带来的短暂眩晕中抽醒。
他重重地砸在一条狭窄后巷堆积的、散发着恶臭的湿滑垃圾袋上，缓冲了部分冲击力，但巨大的震荡依然让他全身骨骼仿佛散架，左肩的旧伤和右臂共生体断裂的骨刺处传来钻心的剧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挣扎着，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撑起身体，靠在冰冷潮湿、布满涂鸦和霉斑的砖墙上，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牵扯着胸口的蛇形纹身一阵阵灼痛。
美杜莎的污染在蔓延，阿蒙的时钟之眼在掌心冰冷地转动，身后安全屋被时空漩涡吞噬的余波仿佛还在空气中震荡。
雨幕隔绝了远处霓虹的喧嚣，这条肮脏的小巷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雨水滴落和老鼠窜逃的窸窣声。
“警告：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右臂共生体损伤加剧，美杜莎污染扩散速率提升0.7%，阿蒙寄生度波动上升至18.5%……检测到高维追踪信号锁定，强度持续上升！
预计接触时间：小于300秒。”
零号AI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急促，带着一种冰冷的紧迫感。
300秒！
不到五分钟！
阿蒙……或者因斯？或者更糟的东西？陈暮的心脏被绝望的冰冷攫紧。
安全屋没了，零号AI的核心数据库在屋顶主机，此刻恐怕也凶多吉少。
重伤之躯，强敌环伺，污染侵蚀……他几乎看不到任何生路。
源堡！
只有源堡！
那里是阿蒙也难以完全掌控的领域，是唯一可能获得喘息甚至反击机会的地方！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
但他现在重伤濒死，精神萎靡，如何主动连接？
“零号！
强制接入源堡！
不计代价！
用……用神经接口做锚点！”
陈暮在意识中嘶吼，这是他最后的赌博！
“指令确认。
启动‘深潜协议’。
能量来源：强制抽取共生体残余能量、龙血活性及……美杜莎封印边缘逸散能。
警告：此操作将导致身体机能进一步恶化，神经过载风险：99.8%！
是否确认？”
“确认！
执行！”
陈暮毫不犹豫。
恶化？还有比现在更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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