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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双鹰眸中没有了暴怒的火焰，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和疲惫。
他后背的伤口在剧痛，那“好人一生平安”
的纹身在发烫，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才的奇耻大辱。
但作为戒律堂首座，他必须保持绝对的理智。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长老，最后落在彭子其身上，声音如同金铁摩擦：“质疑，需要证据。
定罪，需要实证。
彭子其所言‘湮灭之核’意念，虽匪夷所思，却与供奉堂探查到的空间湮灭痕迹、守护灵消失的方式高度吻合。
此为其一。”
他顿了顿，无视了背后传来的阵阵刺痛和那该死的微光，继续道：“其二，古祭坛遇袭，目标明确。
若非彭子其身上佛光对那‘湮灭之噬’有奇效，本座此刻己是一具枯骨。
他若真是‘污染源’核心，或是与那‘虚界清道夫’同谋，何须救我？坐视本座身亡，岂不更利？”
此言一出，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不少。
一些激愤的长老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是啊，逻辑上说不通。
“其三，”
冷锋的声音更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他这能力，虽荒诞不经，屡生事端，但其核心驱动，诸位细想，究竟是‘恶念’，还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不情愿说出那个词，“…‘善念’？帮人找猫（虽吓上树），助同门顿悟（虽起因是冷笑话），为本座驱毒疗伤（虽留下…痕迹）。”
说到“痕迹”
时，他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善念驱动，却引来‘清道夫’抹杀？”
传功长老眉头紧锁，捋着长须，“这‘虚界’，究竟是何存在？其判定‘异常’与‘污染’的标准，又是什么？若彭子其的‘善念’被判定为‘污染’，那我等修士积德行善，积累功德，是否也在此列？”
这个推论更加骇人！
细思极恐！
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更深沉的死寂和寒意之中。
“哼！
诡辩！”
之前那位脾气火爆的峰主依旧不服，但气势弱了几分，“即便他非主观为恶，其存在本身己是祸端！
引来了虚界窥视！
谁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袭击？下一次抹除？难道要整个青云宗为他这‘异常愿力’陪葬不成？！”
“不错！
此子绝不能留！”
立刻有人响应，“当废其修为，逐出山门！
或…永镇后山禁地！
以绝后患！”
废修为！
逐出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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