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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天还蒙着层灰蓝色，雨丝细得像针，飘在脸上凉丝丝的。
乐小音蜷在被子里，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沈钰妈妈凌晨三点发的消息还亮着：“小音，沈钰后半夜疼醒了两次，醒了就问你今天会不会来，说想你带的肉包了。”
他猛地掀开被子，套衣服时手忙脚乱，把领口穿反了都没察觉，还是妈妈进来送热水时帮他调整好：“急什么？沈钰又跑不了，慢点穿，别着凉。”
乐小音“嗯”
了声，目光落在桌上——妈妈已经把没放葱的肉包装在保温袋里，旁边摆着杯热豆浆，是他特意嘱咐多放半勺糖的，沈钰爱喝甜的。
出门时，他把保温袋揣在怀里，又从笔袋里摸出颗橘子糖——是昨天沈钰塞给他的，糖纸被他攥得发皱，却没舍得吃，想今天当面喂给沈钰。
雨不大，却密得很，他撑着伞往医院跑，裤脚很快溅上泥点，怀里的保温袋却一直护得紧紧的，生怕肉包凉了。
到302病房时，沈钰正靠在床头，左手的石膏吊在脖子上，右手拿着本翻旧的几何练习册，眉头皱着。
听见开门声，他猛地抬头，原本紧绷的脸瞬间软下来，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你来了？”
乐小音快步走过去，把保温袋放在床头柜上，伸手碰了碰沈钰的额头——没发烧，才松了口气：“昨晚疼得厉害吗？阿姨说你醒了两次。”
沈钰摇摇头，想伸手摸他的头发，才想起左臂动不了，只能用右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没事，现在不疼了。
肉包呢？我闻着香味了。”
乐小音被他逗笑，打开保温袋，拿出肉包递过去。
沈钰用右手拿着吃，动作有点笨拙，芝麻馅的油汁沾在嘴角，乐小音赶紧掏出纸巾，踮着脚帮他擦干净，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唇角，两人都顿了一下，乐小音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沈钰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扬，把咬了一口的肉包递过去：“你也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
乐小音没接，只是拿起豆浆，插好吸管递到他嘴边：“先喝口豆浆，别噎着。”
沈钰顺从地含住吸管，甜丝丝的豆浆滑进喉咙，暖得他心里发颤——乐小音总是这样，把细枝末节都照顾得妥帖，像团软乎乎的棉花，裹得他心都软了。
吃完早餐，沈钰从枕头下摸出个笔记本，递给乐小音：“昨天疼得睡不着，就给你写了那两道几何题的步骤，你看看，不懂的地方我给你讲。”
乐小音翻开本子，里面的字迹比平时潦草些，却每一步都写得详细，辅助线用红笔标了出来，难理解的地方还画了小图示，最后一页画着个小小的橘子，旁边写着“小音加油，你超厉害的”
。
他盯着那行字，鼻子突然酸了，抬头时眼眶红红的：“你都疼成那样了，还写这个干嘛？”
沈钰伸手，用指腹轻轻擦了擦他的眼角：“怕你落下课程，你数学本来就薄弱，我不在你身边，肯定又要走神。”
说着，他让乐小音把错题本拿出来，用右手握着笔，在草稿纸上慢慢画辅助线：“你看，这道题要找等腰三角形的高，把它画出来，就能用勾股定理算了……”
乐小音靠在床边，听得很认真，偶尔没听懂，就轻轻拽了拽沈钰的衣角，沈钰便会放慢语速，再讲一遍，直到他点头为止。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沈钰的侧脸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乐小音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很踏实——只要有沈钰在，再难的题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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