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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了，问小丫头子要来铜镜，仔仔细细将自己收拾一番。
穿旁人衣服不要紧，要展现出他的风采才行。
自觉已然不能更进一步，崔敬叹息，一旁伺候的小丫头子低头轻笑，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了，当即几分尴尬，作势整理衣袖，阔步出门。
许是急切，他再度出门之际，没打伞，也没顺着弯曲游廊，而是一头扎进细雨当中。
丫鬟叫喊：“将军，才换的衣！”
崔敬迈出去的脚步，骤然缩回来，踏在游廊下。
相隔半个院子的秦叶蓁一直望着这头，她依墙而立，轻笑出声。
崔敬耳朵好使，急促短暂的笑声被他捕捉，行动之间回之一笑。
这一刻，风停雨住。
一脚踏进小月楼，但见秦叶蓁站在踏雪寻梅隔断之后。
侧着身，见不到面容，唯有紫苏留仙裙，从镂刻梅花当中，隐隐可见。
似不敢惊扰这一刻的寂静，崔敬缓步朝前，一步慢过一步。
突然，那头的娘子闻得他脚步声，翩然回头。
明眸皓齿，灿灿光芒。
不期然间，崔敬顿住脚步，不再朝前。
沉寂片刻，秦叶蓁问：“不过来么。”
“不是！”
“那站着不动做什么。”
崔敬结巴，“我，我，我……”
他只是在想，峰回路转至此，是真的么？
闭眼，睁开，再闭眼，再睁开，眼前的一切，全然未消散。
是真的！
他急急朝前走几步，于秦叶蓁不远处停下。
这多年来，他从未和一个姑娘，靠得这样近，忽然间不知所措。
那头的秦叶蓁何尝不是如此，莫要看她此前几句话说得很是利索，实则，心中七上八下，乱得厉害。
她一手握隔断，一手揪自己衣袖。
无人言语，气氛再次静下来。
可如斯寂静当中，若是细心，能听见他们微乱的气息，跳动的心房，再有，秦叶蓁那不断乱动的双手。
如此下去，定然不妥当。
崔敬身为男子，此前又慢一步，他认为自己该先一步说话。
脑海中掂量来掂量去，竟然没有可以言说的东西。
他略是低头，偷偷扭脸去看秦叶蓁。
她亦然低头模样，数着自己胡乱搅动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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