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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雾抿着嘴，生风的脚步一顿，脊背也如同生锈般的，一下僵住了。
他很想说自己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沈雾，又碍于顾一白现在的状态，生生憋了回去：“……没有讨厌你。”
沈雾托了下顾一白的屁股，低声呵斥：“别乱动。”
长这么大个，等会掉下来了。
顾一白不信：“真的吗。”
沈雾不说话，他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不过是装出的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真的。”
急诊的灯光亮着，沈雾走进去，把人稳稳当当地放下来，安顿在椅子上坐好之后，才慢吞吞地接着说：“怎么可能讨厌你。”
喜欢你都还来不及。
不过估计也不是真的在问他，沈雾抿抿干涩的唇，双手撑着膝盖，叹了口气，笑着站起来，说：“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挂号。”
顾一白缓慢地眨了下眼，揪住了沈雾要离去的袖口：“不用。”
沈雾这下真要教训顾一白了。
他撸起袖子，打算好好对他说道说道：“医院都到了，你能不能安生一点？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医生，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顾一白没见过这么强硬姿态的沈雾。
他站在冷白的灯光之下，皮肤被照得通透，却因为这样有些强硬的语气，而生出惹人瞩目的鲜活。
活着的沈雾。
这样的认知，让顾一白又克制不住地感到刺耳的痛。
他捂住刺痛的那只耳朵，神色也变得隐忍，沈雾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就马上慌了神：“怎么了？是痛吗？”
“嗯。”
顾一白低低应声，他说：“好疼。”
沈雾哪里见识过这样轻声说自己“疼”
的顾一白，他当下缴械投降，第一次理解什么叫做“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
“你忍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沈雾只恨自己没有分身的能力，不能分出几个影子在这里陪伴顾一白：“等我，我很快。”
“不用拿号。”
顾一白的脸白到透明，沈雾真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带着颜色的血管。
他心里乱得不行，总觉得自己不亲眼看着顾一白，都怕他下一秒就要消散。
顾一白说：“我有认识的医生，直接让他过来。”
沈雾迈开的步子就顿在原地。
脚底像沾上胶水，粘的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他皱起脸，暗骂自己是傻子。
“…我好冷。”
没等沈雾回答，顾一白就接着自顾自道，他双唇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都透着怏怏的气，沈雾光是看着，都觉得提心吊胆。
他二话没说，蹲下身去，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对方的肩头，“怎么会冷？怪我，刚刚没带件衣服。”
“我去叫医生，你先靠着我。”
沈雾接过顾一白的手机，有点生疏地联系对方的秘书。
他咬咬牙，还是稍稍用力，搂住了顾一白的肩，试图通过身体，来传递些许自己身上的热度。
秘书的声音听起来正在睡觉，被这一通电话吵醒，也不见半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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