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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上来的烦心，沈雾的表情在他脑海里反复浮现，好像自己说“不认识”
是做了一件多么离谱的错事。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错失一段和沈雾有关的记忆，不然为什么，他们相见的第一面，他就能准确无误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难不成真是自己出了车祸，所以撞掉了一部分记忆？
顾一白乱七八糟地想着，脸色不算好看。
还没理清楚头绪，房门就被敲响。
他眸子冷下去，看向传来声响的方向。
想都不用想，顾一白就知道是谁。
“阿白，睡了吗？今天的药吃了没有？”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没等到顾一白的应答。
“阿姨没想到你会愿意改口，”
女人轻声说，她微微抬高音量，不知说给谁听，恰到好处地带了一丝哽咽：“我特别高兴。”
“我还以为——”
顾一白闭着眼，太阳穴因为过度忍耐，而用力跳了一下。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干脆利落地拉开门，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别演了，这里没你的观众。”
他好脾气的面具揭下，“装给谁看，林荫。”
顾一白靠着门框，他的发丝在床上被枕得有些乱，“你说什么药，我没病。
我没被车撞死，很失望吧。”
他双手抱臂，冷眼看着女人的表情从温和转变到扭曲：“抱歉。”
顾一白笑笑，他俯下身，将唇凑到对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绝对活得比那个傻子久。”
他扯起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角度，明晃晃地讥讽：“阿姨，我跟我妈不一样，我命硬。”
被唤作林荫的女人身上一僵，她抬起眼，神情阴冷。
她没想到顾一白会直接撕破脸，许是被戳中心事，林荫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顾一白的脸色太冷，像条阴冷的毒蛇。
让人光是被注视，就感到不寒而栗。
林荫抖了抖，随即又立刻抬起脸。
她觉得好笑，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毛小子给唬到。
她重新恢复笑意，轻声说：“好，阿姨等着看。”
顾一白看见她的脸就烦，反正顾父不在，他懒得同这人打哑谜，面无表情地反手关门，砸出一声“砰”
的巨响。
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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