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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帆在南通“江鲜第一楼”
门口与王师傅道别时,江风正裹着夕阳的暖光,吹得他背包上的西亭脆饼包装袋轻轻晃着。
王师傅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快步追上来塞给他:“这是自家晒的河豚鱼干,泡软了蒸着吃,鲜得很!
下次来南通,一定要尝尝现烧的红烧河豚,我给你留最好的鱼。”
陆帆接过纸包,指尖触到鱼干的紧实,连声道谢,转身往汽车站走——他的下一站,是盐城东台,去赴一碗传说中“见功夫”
的鱼汤面之约。
从南通到东台的大巴走沿海高速,陆帆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
车子驶出南通城区,长江的壮阔渐渐被平原的开阔取代:河网不再像南通那般密集缠绕,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农田,深秋的稻子己经收割,只剩下齐整的金黄稻茬,像给大地盖了层毛茸茸的绒毯。
偶尔能看到几簇白色的盐堆,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东台人,瞥了眼窗外说:“那是三仓镇的盐场,咱们东台以前就是靠晒盐吃饭的,‘东’是东方,‘台’是晒盐的高台,老祖宗晒了几百年盐,连空气里都带着点咸鲜味。”
陆帆掏出笔记本,飞快记下“东台:盐文化发源地,鱼汤面为特色”
,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盐堆和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邻座的阿姨是东台本地人,怀里抱着个竹篮,蓝印花布的衬布从篮沿垂下来,印着细碎的缠枝莲图案。
她见陆帆在记,笑着把竹篮往他这边挪了挪:“小伙子是去东台吃鱼汤面吧?要去老城区鼓楼街的‘老东台鱼汤面’,张师傅做的最正宗,他凌晨三点就起锅熬汤,去晚了头锅汤就没了,那鲜味差着一截呢。”
阿姨说,她小时候跟着外婆去赶早集,天不亮就踩着露水往鼓楼街走,外婆总会带她去吃张师傅爷爷做的鱼汤面。
“那时候的店就是个油布棚子,就一张缺了角的木桌,我们蹲在棚子外的青石板上吃,汤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现在张师傅把店扩大了,刷了白墙,添了新桌,但熬汤的手艺一点没改,还是用新鲜鲫鱼、鳝鱼骨,文火熬足西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
说着,阿姨从竹篮里拿出块芝麻糖,递给他:“这是自家做的,用东台的白芝麻熬的,甜不齁人,你先垫垫肚子。”
陆帆接过糖,咬了一口,芝麻的香混着麦芽糖的甜,在嘴里慢慢化开。
大巴驶进东台城区时,天己经擦黑。
街道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映着路边的香樟树,叶子还带着点深绿,偶尔有几片被风卷落,贴在车窗上,留下淡淡的水渍。
汽车站外的广场上,小摊己经支了起来,摊主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陈皮酒——十年陈的老酒!”
“富安酥儿饼——刚出炉的热乎饼!”
陆帆被酥儿饼的香味勾住脚步,那是芝麻和猪油混合的甜香,裹着刚出炉的热气,飘得老远。
“小伙子,买块酥儿饼尝尝?”
摊主是个中年大叔,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围裙,手里拿着个油纸袋,正给客人装饼。
他的摊位前摆着个铁皮烤炉,炉子里还剩几块金黄的酥儿饼,“我们东台的富安酥儿饼,用的是本地的猪油、白芝麻,还有长江边的糯米粉,刚出炉的最香,外酥里软,咬一口能掉渣。”
陆帆买了一块,刚接过手就觉得烫,吹了吹咬下去——外皮果然酥脆,芝麻馅裹着融化的猪油,甜得恰到好处,没有一点腻味。
大叔笑着补充:“明天早上吃鱼汤面,配块酥儿饼,咸鲜配甜香,绝了!”
陆帆按照阿姨的推荐,打车去了老城区的鼓楼街。
司机师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操着一口带着东台口音的普通话:“鼓楼街是我们东台的老街,以前是盐商聚集的地方,你看路边的老房子,门框上还能看到盐商刻的字号。
张师傅的鱼汤面店就在街中间,黑色的招牌,金色的字,很好找。”
车子拐进鼓楼街,陆帆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青石板路宽宽的,被岁月磨得发亮,缝隙里还嵌着些细碎的青苔;两旁是青砖黛瓦的老房子,有的门口挂着红灯笼,有的挂着蓝布幌子,“茶馆”
“糕点”
“面馆”
的字样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幌子被风一吹,轻轻晃着,像在跟过往的人打招呼。
他找了家靠近面馆的民宿,民宿是一栋两层的老房子改造的,门口挂着个木质的招牌,上面写着“东台人家”
,字体是手写的行书,带着点飘逸的韵味。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姓陈,穿着灰色的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银簪别在脑后。
见陆帆背着背包,她笑着迎上来:“小伙子是来吃鱼汤面的吧?张师傅的店就在前面五十米,明天早点去,他六点开门,头锅汤最鲜,很多老街坊都赶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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