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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旭英的话像根绳勒在他脖子上——他可以保陈默，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另外十一个人去死。
那些人里有学生，有被拐来的普通工人，不是段熠嘴里的“货”
，是活生生的人。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沉了许多。
副官还守在门口，见他折返，挑了挑眉：“李兄弟想通了？”
李维没看他，“我要见高上校。”
高旭英似乎早料到他会回来，还坐在那把凉椅上。
“想通了？”
他抬眼，眼底带着点了然的笑。
“我答应你。”
李维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今晚就送陈默走。”
李维盯着他，“用运粮车，走南道。”
“可以。”
高旭英没犹豫，“第二？”
“那十一个人也不能杀。”
李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冷硬，“我不能让你动他们。”
“高上校要合作，就得讲规矩。
我保陈默走，是私事；但这十一个人是段熠的‘货’，你没权动。”
高旭英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他会反口：“这是讨价还价？”
“不是讨价还价。”
李维往前逼了半步，“你留着他们，比杀了有用。
段熠要的是‘规矩’，你把人‘扣’着，往后跟他周旋时，手里还多张牌。
杀了，反倒成了死局。”
高旭英指尖的菩提子停了。
他盯着李维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有点意思。
你倒是比段熠会算。
行，不杀。”
他朝副官抬了抬下巴，“把人关紧点，单独锁在仓库，别让他们跑了，也别让他们饿死——留着有用。”
副官虽不情愿，还是嘟囔着往后院去了。
李维松了口气，后背却依旧绷着——他知道高旭英不是心善，是被“留牌”
两个字说动了。
“陈默呢？”
李维追问。
“我会让班猜带往后山。”
高旭英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运粮车五天后夜里出发，走南道绕开段熠的眼线。
你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可以去后山看一眼——但别耽误太久，天快亮了，段熠该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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