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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彪挑出来的二十名侦察排精锐，正快速地脱下身上那身舍不得的军装，换上了一堆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破旧百姓衣服。
有的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有的裤腿长短不一，散发着一股子霉味。
张大彪自己也换上了一身灰布短褂，裤腿高高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腿。
他从一个角落里，扛起了一副货郎担子。
担子一头是装着针头线脑、梳子头绳的木箱，另一头是几卷土布，看着沉甸甸的。
他把担子往肩上一搭，颠了颠，对着镜子照了照。
一个走街串巷、为生计奔波的货郎形象，活灵活现。
“都记住了！”
张大彪压低了声音，对着面前这二十个己经变了模样的战士说道。
“从现在起，咱们就是一群出来讨生活的庄稼汉、手艺人。
枪都给老子藏好了，不到万不得己，谁都不准露出来！”
“进了镇子，两人一组，分开行动。
别扎堆，别交头接耳。
你们的任务，就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把镇子里伪军的一举一动，都给老子刻在脑子里！”
“天黑之后，镇东头的破庙，碰头！”
“明白！”
二十个人齐声低喝。
夕阳西下，万家镇的西门门口，几个穿着二狗子军装的伪军，懒洋洋地靠在墙边，手里端着长枪，盘查着进出的百姓。
张大彪挑着货担，混在回镇的人群里，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轮到他时，一个像是排长的伪军拦住了他。
“站住！
干什么的？”
张大彪立刻停下脚步，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用一口地道的晋西北方言回话。
“长官，俺是走街串串，卖点小东西的货郎。”
那排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神里全是怀疑。
“生面孔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哎哟，长官，您是贵人多忘事。
上个月俺还来过，您还照顾俺生意，买过一包烟呢。”
张大彪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包卷烟，不着痕迹地往前递了递。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这不，又来您这儿讨口饭吃。”
那排长看到烟，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他身边一个伪军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用枪托捅了捅张大彪的货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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