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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日里才不是这么不知进退的人，但是久违地单独和魏谨之交谈，她莫名地极为紧张。
光是找个合适的话题已经费尽大半心力，连带着脑筋也像堵塞了一样，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得亏他们是兄妹，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悄悄话说偏了也不要紧，自家人的事情传不到外面去。
只是这样一来，两个人之间本就你问我答的微妙氛围变得更紧张。
云昭抬目偷偷瞥他，指望他能主动重开新的话题，将两人从这走绝的对话里救出去。
“不说我的事了。”
魏谨之的视线落在她不安地绞起的衣角上，唇边浮现笑意，极好心地挑起哥哥的重担，没有让妹妹失望，“你这些年在中州过得怎么样？”
其实这些事不必云昭张口，魏谨之早已遣人了解得一清二楚。
只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事，与云昭自己说出来的，究竟是不同的。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想问，却屡屡被打断，一直没能说出口。
很久以前，他们有很多对彼此互诉衷肠的经历，但现在，就连像眼下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面对面聊天，也已是拼尽全力修得的结果。
这些年的时光对两人而言都称得上考验。
很多事云昭不必知道，魏谨之也不会说，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面对这难得的机会，他的内心有多珍视。
他希望能更多了解云昭一些……哪怕她突然的转变令他心底有疑。
“中州……刚去那里时有些不太顺利，不过日子长了就好了。
我在那边认识了不少朋友，对了，前两天在金缎坊二楼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我朋友的哥哥。”
云昭想起自己在金缎坊时甩给魏谨之的狠话，登时有些心虚：“说起来，我在金缎坊甩你面子的事，好像不少人都知道了。”
魏谨之早就知道他和云昭吵架那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没有叫人处理，其实存了别的心思。
云昭主动问起，他自然不愿云昭知道这件事背后藏着他想利用外力将她推向他身边的谋算。
虽说此事并不会给她造成伤害，但终究存了些算计的腌臜手段。
要是败露，只会在云昭心中留下更坏的印象。
她本就不喜他，他绝不能将她推得更远。
瞒她的事太多，已不惧这一件。
要是沉默能留住彼此，魏谨之会毫不犹豫地永远沉默下去。
他神色自若，大度道：“无妨，我又不是这样小气的人。”
云昭抱臂，很是怀疑：“你那天在大安街叫住我的马车时，可不像大方的人。”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魏谨之脸皮厚，回答得决然，“既然是你，当然无妨。”
“……”
云昭对他光明正大的双重标准叹为观止。
小时候表里不如一，至少还知道装一装，外表怎么看也是个君子；长大后倒是演都不演了。
魏谨之对自己的手段避而不谈，注意到云昭话里提起的人，问：“你和那朋友关系很熟吗？”
“嗯，我们在江南合伙做生意。
他有他的难处，我有我的需求，就这样一拍即合了。”
“是男是女，为人如何？”
见他这样紧张盘问，云昭有些好笑：“你怎么和爹爹刚知道时问一样的话。
他是男子，为人聪敏正直，很讲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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