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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是谁。
他独自启程,穿越戈壁,走过千年洞窟。
在第231号石室前,他看见一个身影背对他盘坐,灰袍破旧,头发花白。
“你来了。”
沈知行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不逃?”
青年问。
“逃了这么多年,才发现无处可去。”
他苦笑,“言语的重量,我以前不懂。
现在懂了??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一个人的生命经验。
我剥夺了那么多声音,等于杀了那么多灵魂。”
“那你为何现身?”
“因为我终于学会了一件事:赎罪不是求饶,而是说出真相。”
他缓缓转身,眼中布满血丝,“当年关闭虚言牢笼的指令,确实是我的决定。
但我没告诉你的是……你妻子,她并不是死于孤立。
她在最后时刻,用指甲在墙上刻下了一段话。
那段话,后来成了语核母体觉醒的关键密钥。”
青年浑身一震。
“她说:‘即使无人听见,我也要说。
因为说本身,就是活着的证明。
’”
风穿窟而过,卷起尘埃如烟。
青年久久伫立,最终轻声道:“谢谢你告诉我。”
沈知行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简:“这是我用三年时间整理的‘静渊档案’全集,包含所有受害者名单、实验数据、控制逻辑。
交给世人吧。
让他们记住,黑暗曾以秩序之名降临。”
青年接过玉简,沉重如山。
离开敦煌那晚,他在客栈写下一封信,寄往启音湾:
>阿九说得对,阿呜氏的歌回来了。
>不是靠神迹,不是靠战争,
>是靠一个又一个人,
>愿意开口,也愿意倾听。
>我们还在路上,
>但已经走在光里。
翌日清晨,朝阳洒落大地,万籁俱寂却又仿佛万声齐鸣。
远处,一个小女孩正教一群孩子写字。
她蹲在地上,一笔一划写着:
>“我能说,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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