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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声呜咽……”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会替我自己哭,也会替别人哭,但不会假装那是你的声音。”
话音落下,镜面剧烈震荡。
紧接着,一声巨响,镜子碎裂成千片,每一片都化作一只透明蝶,振翅飞向四方。
它们掠过村庄、河流、战场、牢狱,凡所经之地,人们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厚重的东西突然脱落。
十年后。
世间已无“神迹”
二字。
也没有“共感者”
这个称呼了。
人们不再谈论谁听得见谁的心声,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习惯在争吵前先沉默三秒,习惯拥抱时不急于安慰,习惯对孩子说:“你可以难过。”
静语屋遍布天下,甚至出现在军营与刑场旁。
据说有个刽子手曾在执行死刑前走进静语屋,出来时泪流满面,从此辞职归田,种了一辈子菜。
而阿芜,依旧住在守默堂。
只是如今,她不再独自一人。
院子里多了几张椅子,一张矮桌,墙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今日可说。”
每天清晨,总会有人排队等着进门。
有农夫、书生、寡妇、逃犯……他们不说姓名,只讲心事。
阿芜也不再只是听,有时会反问一句:“后来呢?”
“你还记得她的眼神吗?”
“你想让她知道吗?”
这些问题像种子,埋进人心深处。
某年冬天,大雪封山。
一个浑身结冰的小女孩被人抬上山来,唇色青紫,气息微弱。
她是北境来的,父亲是当年那位士兵的战友,战死后被遗忘在边关。
女孩一路跋涉,只为见阿芜一面。
“她说……”
抬她来的老仆颤抖着,“她说只要见到你,就能听见爸爸最后的话。”
阿芜抱起小女孩,将她放在火炉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那一夜,她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小女孩睁开了眼,第一句话是:“爸爸说,对不起,没能带你去看海。”
阿芜哭了。
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容器,也不是锚点,而是桥梁??连接生与死、过去与未来、孤独与理解的桥。
又过了五年。
东岭书院不再是孤山一所学堂,而成了“说话之地”
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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