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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他心头一震。
不是灵力，也不是愿力，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共鸣**??仿佛大地深处有无数颗心跳，正以极低的频率轻轻震动，彼此呼应。
这感觉，竟与当年他握住心渊残片时的律动极为相似，只是更加温和，更加……完整。
“这不是复苏。”
他低声说，“这是苏醒。”
阿芜忽然拉住他的袖子：“先生你看！”
只见那株最早发现光点的野葵花旁，泥土裂开一道细缝，一根纤细的茎缓缓钻出，通体透明，内里流淌着淡淡的绿光。
它不往上长，反而横着延伸，像根触须般探向四周。
不多时，另一处泥土也破开，同样的茎蔓伸出，两根光藤在空中相遇，轻轻缠绕，随即分作三条支脉，分别指向书院的三个方向：守默堂、古井、以及后山断崖。
“它们在连接。”
柳氏倒吸一口冷气，“像是……某种阵法启动了。”
林昭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快步回屋，翻出那本《非神录》的残稿??那是他在昏迷前最后写下的几页，记录了一些零星线索：关于第九容器的真正含义、关于心渊的起源、关于“造神仪式”
背后隐藏的古老机制。
其中一页写着：
>“心渊非石，乃血肉所铸；
>愿力非天降，实人心自生。
>九次轮回，并非献祭，而是唤醒??
>唤醒沉睡于众生血脉中的‘共感之基’。”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终于明白。
“我们错了。”
他喃喃道，“我们一直以为心渊是外物，是神器，是祭司团制造的工具……可它从来不是。”
阿芜仰头看他。
“它是活的。”
林昭声音发颤，“它是人类集体意识的胚胎，由千万年的祈愿、痛苦、希望凝结而成。
每一次‘容器’被选中，都不是为了成神，而是为了让这个胚胎获得一次‘心跳’。
八次失败，八次停滞，直到第九次??阿芜拒绝成为神女的那一刻，它才真正完成了觉醒。”
“所以……现在这些光？”
柳氏问。
“是‘共感之基’开始扩散。”
林昭望着地上那三条光藤，“它不再依附于某一个人，而是借由阿芜的那一句‘我可以听你说’，找到了扎根的土壤。
它正在通过最原始的方式传播??植物、土地、记忆。”
沈烬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凝重：“也就是说，世界正在自发形成一种新的联系？不需要神明，也不需要祭祀，只要有人愿意倾听，就会被纳入这张网？”
“正是如此。”
林昭点头，“零号留下的不只是预言，还有这套系统。
古井是开关，野葵花是引信，而阿芜……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节点’。”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轻微震了一下。
三人同时抬头。
远处，那三条光藤已各自延伸至百步之外，末端深深扎入地下。
紧接着，整座东岭山脉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仿佛大地深处有一口巨钟被人轻敲了一下。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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