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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内的狼藉和那条冰冷的警告,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刚刚获得的些许振奋。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带着一种粘稠的、被窥视的压迫感。
“高度关注”
夏久菜的声音发颤,“那个管理员他是不是又要来了?”
“不一定是他亲自来。”
安昨冷静地检查着被翻乱的东西,目光锐利,“更可能是他手下的‘飞蛾’——那些‘笑脸’。”
她拿起被丢在地上的、桃千型那件单薄的囚服,指尖在领口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看这里。”
其他人凑过去,只见领口内侧,一个用几乎看不见的浅黄色丝线绣成的、简易的笑脸图案,正无声地咧着嘴。
它就在那里,仿佛已经存在了很久,又像是刚刚被绣上去的。
一个标记,一个来自“笑脸”
的,宣告所有权般的标记。
“他们是在确认”
桃千型感到一阵恶寒,“确认我是不是他们想要的‘种子’。”
这个标记,既是威胁,也是一种“合格”
的证明?
九百一把夺过囚服,就想把那笑脸扯掉。
“别动!”
安昨制止了他,“现在撕掉,只会立刻激怒他们,告诉我们已经发现了。
留着它,或许还能反过来获取一些信息。”
她将囚服叠好,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我们必须假设房间处于被监控状态,言行都要小心。”
一种无形的囚笼感骤然收紧,比有形的牢房更令人窒息。
当晚,无人入睡。
四人轮流假寐,耳朵却竖起着,捕捉着走廊外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那本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日志被小心地藏在床板最隐蔽的缝隙里,但它的存在感却无比强烈。
一夜在极度紧绷的神经中度过,所幸并无事情发生。
第二天,食堂的气氛更加诡异,桃千型能清晰地感觉到,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多、更复杂。
有恐惧,有嫉妒,有冷漠,也有那种令人极其不适的、评估货物般的审视,那个笑脸标记,仿佛是一个无形的聚光灯,将她孤立出来。
0732彻底不见了踪影,没有人提起他,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劳动时,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更加强烈。
桃千型试图重复昨天的“善举”
,但当她试图靠近一个看起来需要帮助的囚犯时,对方却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躲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拒绝。
“笑脸”
的标记,让她被孤立了。
工头似乎也接到了某种暗示,对她的态度更加恶劣,不停地找茬,加重她的工作量,试图逼迫她犯错。
休息间隙,桃千型去角落喝水,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靠近。
是昨天那个被她帮助过的老囚犯,他动作僵硬地清洗着工具,嘴唇几乎不动,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小心……水……”
说完,他立刻蹒跚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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