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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
这个细微的、近乎笨拙的关怀动作，让路怀柔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微微泛红，但她立刻用力眨了眨眼，将那点水汽逼了回去，脸上绽放出一个更大、更甜的笑容，再次用力点头：“嗯！”
她没有问他在领域里发生了什么，没有问他为什么失控，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或埋怨。
她只是单纯地为他此刻的“正常”
而感到开心。
这份纯粹的信赖，此刻如同温水流过，熨帖着他干涸皲裂的心田。
离开路怀柔的病房，他又去看了苏小婉。
苏小婉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逐渐沉落的夕阳，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听到敲门声，她转过头，看到是陆齐修，扶了扶眼镜，眼神平静依旧，但那日对话时的复杂与怜悯已然褪去，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睿智，只是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陆队。”
“苏队长。”
陆齐修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如何？”
“恢复中，无大碍。”
苏小婉简洁地回答，她打量了一下陆齐修，直接道，“你看上去好多了。”
“嗯。”
陆齐修没有否认，也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有些东西，彼此心照即可。
他转而问道，“分部后续的安排如何？”
苏小婉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放下水杯，语气平稳地叙述：“秦虎队长和赵乾队长牺牲后，第一、第四小队队长职位空缺。
经过部长和几位高层商议，并征求了林玥和周扬本人的意见，决定由林玥暂代第一小队队长职务，周扬暂代第四小队队长职务。”
这个消息让陆齐修微微一怔。
林玥和周扬……要离开第三小队，去独当一面了？他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对队员成长的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仿佛一直并肩前行的队伍，突然间就要分开了。
“至于你的第三小队，”
苏小婉继续道，“部长询问，是否需要为你补充新的队员？”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陆齐修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不用了。”
他抬起眼，看向苏小婉，也像是在对自己重申：“第三小队，以后就我和路怀柔。
足够了。”
他不想再缔结更多的羁绊了。
秦虎和赵乾的死，路怀柔的重伤，每一次深刻的联结都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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