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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并未在李定烽的面前暴露她的复仇之心。
只因她发现李定烽对大崇依然忠心耿耿,倘若李定烽知晓她弑君的目标,定会加以阻止,她并不愿与他起冲突。
然而自从那天起,那个疑问却一直留在凌岁寒的心里:
——铁壁城一战惨败,凭什么马青钢可以不受罚?
那天在百花宴,她偶遇马青钢,当即追了上去,还在思考对方与当年那桩冤案究竟有无关系,能否在他口中问出那桩冤案的详细情况,岂料宴会上突然发生意外,她为救谢缘觉,只得暂时把马青钢抛在一边。
而这一次,她与颜如舜、尹若游、谢缘觉结伴前往马府,则确实如她所说的那般,纯粹是想要瞧瞧马青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在一番接触以后,她对他略有了解,看出他的懦弱无能,不由得更加恼怒:
——这种酒囊饭袋,凭什么可以身居高位?
这会儿又和颜如舜提起此人,她自然是越想越气。
颜如舜见她脸色似乎变差,还当是和她聊得太久,影响了她的休息,遂告辞离开。
而又过片刻,这间卧房的房门再次被轻轻敲响了三下,却是谢缘觉端着一碗才煎好的汤药,随即推门而入。
“说好的,到时辰我去找你拿药,你怎么亲自过来啦?”
凌岁寒见状立刻起身,左手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眉毛不自觉地皱起,但唇角又一扬地笑道,“真够苦的,不过‘良药苦口’这话确实有道理,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练功啊?”
武功一日不练则退。
往日里或清晨,或深夜,只要有一刻闲暇,凌岁寒总要抽空在院子里练练刀。
但自从她负了重伤,这几日她不敢违背医嘱,休息的时间太久,心里甚觉不安。
从进屋到现在,谢缘觉始终未说一句话,此时忽然伸出右手三根手指。
凌岁寒明白她的意思,遂将自己的左手腕放在了她的面前。
“你还在做噩梦?”
号了一会儿凌岁寒的脉搏,谢缘觉这才终于淡淡开口。
“噩梦?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在做梦?”
凌岁寒呆了一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有些惊奇,“这也是能够号出来的吗?”
谢缘觉一个字回答:“能。”
凌岁寒并未学过医,确实是刚刚知道原来这医术竟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生神奇,略一思索,展颜笑道:“重明的戏法能骗过马青钢,但照这么看来,你的医术若是假装法术,更能唬不少人呢。”
谢缘觉没有顺着她的话题聊下去,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做梦?”
“做梦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凌岁寒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空药碗,声音愈来愈轻,“世上会做梦的人多了。”
“对普通人来说不奇怪,但你是习武之人,且内功不俗,按理而言你是不应该被噩梦纠缠的。”
谢缘觉神情依然看不出任何感情,唯有语气多了两分郑重,“除非你有心结未解,久而久之,恐成心魔。”
到此刻,凌岁寒脸上笑容彻底消失。
其实凌岁寒并不完全排斥这个梦,能够在梦里重新见到母亲,哪怕只有一刹那儿的时间,终究都是幸福的。
但令她害怕、恐惧、痛彻心扉的,是在那一刹那儿以后,母亲在这场梦里会又一次死在她的面前。
幼时凌澄与母亲关系最为亲近,毕竟父亲常年领兵在外,是母亲真正抚育她长大,亦是母亲带给她最多的爱。
凌澄性格桀骜,从来天不怕地不怕,谁的管教都不服,唯独在母亲与舍迦的面前会稍稍变得乖巧一些。
当然偶尔,她认为母亲的话说得不太对,也会毫不犹豫地提出异议,可事实都证明,崔琅真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误。
那么母亲在临死前的那句话呢?
“一个人的武力再高,永远抵不过千军万马。”
——到底是对还是错?为此,同样一个场景,凌岁寒反反复复梦了六年,好不容易才在十六岁的时候摆脱梦魇,清静了四年,岂料前段时间的种种经历,让她在牢里噩梦重现,即使如今离开大牢,这梦却还是没有停止,又像她少年时那样每晚每夜地做了下去。
近来几日她确确实实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原来她的心结自始至终没有解开。
凌岁寒沉吟一阵,也不再掩饰,遽然转首向谢缘觉问道:“如果是心魔,你的药能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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