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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明月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茫然，道：“为什么？”
往日里她都是直接进去的啊。
赵灵秀拧起眉尖儿，不客气地呵斥道：“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听不懂本宫的话吗？你一个弈堂的学生来这里做什么？快出去！”
姬明月抿起唇，她今日是要来学琴的，哪里肯走？赵灵秀推了她一把，见她不动，便气咻咻地道：“你是傻了么？”
才说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姬明月，一双杏核似的眼睁得大大的，像是诧异，赵灵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花时云是你的先生？”
因为过于惊讶，她的音调略略拔高，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
姬明月奇怪地回视她，点头道：“是。”
赵灵秀的小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她猛地转身冲入了雅斋，窗下竹帘半卷，琴案旁，花时云穿着一袭墨青色的衫子，发髻用一枝木簪挽起，脂粉未施，容颜清绝，她正拨捻着琴弦，气质沉静，眉眼微垂，案上摆着一个天青美人瓶，瓶子里插着几枝栀子花，清香淡淡。
赵灵秀急切问道：“花先生，您说已经收了弟子，就是姬明月？”
花时云眉目不动，只继续弹奏着，赵灵秀等不到回答，干巴巴地站在原地，手指用力地绞紧了衣袖，紧紧咬着下唇。
姬明月进了雅斋，照例在花时云的对面坐下来，听她奏琴，从头到尾就仿佛没有看见过赵灵秀一般，这让赵灵秀既尴尬，又忿然。
直到一曲终了，花时云才停下来，微笑地望向赵灵秀，道：“敝人早与公主说了，因为已经收了一个弟子，再无心力教其他人，还请公主回去吧。”
赵灵秀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紧追不舍地道：“可是姬明月她比我还小！”
花时云笑道：“她年纪虽然小，但是颇有灵气，也很聪慧，与琴有缘。”
赵灵秀急道：“我也很聪明的，先生，我四岁就会习琴了，五岁能奏曲，如今我能弹奏二十多首曲子，难道不比她强？”
花时云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望着她道：“若真是如此，公主确实也是十分聪慧。”
没等赵灵秀高兴，她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不是敝人要的。”
“为什么？”
赵灵秀震惊道。
花时云温声答道：“公主是精心雕琢过的璞玉，而敝人要的则是未经任何打磨的玉石。”
赵灵秀的脸唰地变得雪白，她紧紧咬住下唇，眼圈有些泛红，道：“可、可那些学过的东西，我又不能忘记！
这不是我的错！
我不服！”
花时云温和地看着她，道：“公主很好，只是敝人与公主无缘，想来公主以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老师。”
赵灵秀一时委屈又一时不甘，手掌紧握成拳，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瞪了姬明月一眼，然后用力擦去眼泪，狠狠地道：“谁稀罕！”
说完，她便扭头就冲了出去，篱笆门被大力撞开，发出闷闷的声响，很快，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花时云再看向姬明月，道：“昨日我们讲到哪里了？”
姬明月思索了一会，才慢吞吞地道：“先生讲到琴乐之变。”
闻言，花时云道：“讲了一个月的琴理，今日我给你说一说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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