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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根碗口粗的松木被工兵铲和砍刀截成等长的木桿,截断处的木屑混著冰碴簌簌掉落,在雪地上堆成小小的锥形。
最壮实的男生抡著简单加工成的粗糙石斧反覆劈砍木桿顶端,斧刃陷进冻硬的木头里,每一下都带起细碎的冰屑,直到把顶端削成尖锐的棱形,才换手用燧石细细打磨。
燧石边缘锋利如刀,在木头上反覆刮擦时发出“沙沙”
的轻响,火星偶尔溅在雪地上,瞬间熄灭成一小团黑痕。
打磨到最后,矛尖锋利得能轻鬆划开冻硬的雪层,甚至能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凑近了看,刃口泛著细腻的白茬,像是凝结了一层冰。
个子最矮的女生抱著捆灰扑扑的布条蹲在地上,布条是从撕裂的防寒服上扯下来的,纤维里还沾著没化的冰碴,冻得硬挺。
她把布条在木柄上一圈圈缠得密不透风,手指冻得发红髮僵,每缠三圈就用牙齿咬著绳头用力勒紧,打个死结,结扣深深嵌进木头纹理里。
“这样握著不打滑,”
她呵著白气搓了搓手,指缝里还夹著细小的絮,“就算沾了雪也稳当。”
当二十柄长矛並排靠在崖壁上时,整整齐齐像一排沉默的卫兵。
阳光透过松枝的缝隙洒下来,在矛尖上跳著细碎的光斑,冷冽得像淬了冰;
木柄上的布条被风掀起边角,露出底下被勒出的深痕,那是反覆缠绕打结才留下的印记。
偶尔有雪粒从崖顶落下,砸在矛身上,发出“嗒”
的轻响,像是在为这支临时赶製的武器队伍,奏响无声的誓师曲。
布陷阱时,黄昏正顺著山脊往下淌,把支谷染成一片朦朧的橙红。
风里的寒气重了三分,刮在脸上像贴了层冰。
李默蹲在雪地里,指尖捏著根细麻绳,冻得发僵的指节微微泛白。
战术课上教官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连带著那双手比划倒刺结的动作都清晰得像在眼前……
“倒刺结的关键是回勾,”
教官粗糙的拇指在绳结上绕了个圈,“野兽一挣就会越勒越紧,想松都松不了。”
他低头瞅了眼手里的帐篷绳,绳股里还嵌著点没揉碎的冰碴。
在两根碗口粗的松树间绕了三圈,绳身勒进冻硬的树皮里,留下浅浅的白痕。
末端繫著的木片是下午特意削的,边缘被燧石磨得锋利,此刻呈四十五度角向外撇著,尖梢在残阳下闪著冷光,像颗藏在雪里的獠牙,就等猎物撞上来。
“绳网得离地半尺,”
李默往雪地里砸著木楔,松木楔子带著风声陷进冻土,把绳网的四个角固定得死死的,“刚好够缠住野兽的腿,高了拦不住,低了容易被雪埋。”
网眼大小是用拳头量的,刚好能穿过却卡得住蹄子,那是昨天观察狍子脚印记下的尺寸。
三个女生跟在后面忙活,手套早被雪浸得湿透,冻成了硬壳。
她们把枯枝和松针一点点铺在绳网上,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连松针的朝向都模仿著周围的雪地,让那片偽装看起来与周遭的白浑然一体。
只有蹲得极近,才能透过半融的冰层,看见底下隱约晃动的绳影,像条蜷著的蛇。
三道绳网陷阱在营地外围拉开了环形防线。
最外侧的网眼最大,绳身也最粗,是给野猪或熊瞎子预备的,绳结处还缠了圈铁链,是从废弃的帐篷架上拆下来的;
中间层的绳子最细,却繫著串铜铃——那是女生们从背包拉链上拆下来的,铃舌缠著细线,一有动静就会发出脆响,在寂静的夜里能传得老远;
最內侧的网绳缠著碎石,石头是特意捡的扁平页岩,一旦被触发,就会顺著预先挖好的浅沟滚下来,砸在埋好的空罐头盒上,“哐啷”
声响能惊起半山谷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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