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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袋里没有钱，所以先在地铁站睡了一晚上。”
“不害怕吗？”
“我特意挑的离警亭近的地方。”
程橙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第二天就去找工作了，一家小餐馆，包吃包住一个月一千五百块。”
“但是你那时候没成年啊。”
“对，不过当时对方也没问怎么样的，我住进去之后发现还有一个小姑娘跟我差不多大，说是来城里打工这样，说是她们那边好像还挺常见的，初中毕业就打工之类的，倒是也没好奇我的事情。”
“哭吗？那时候的日子。”
“还行？”
程橙歪头，“我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是家务全包，所以还好，基本都是家里干熟悉了的活计，因为是个家常饭馆，倒是也没有什么比较有技术性的活，后边大厨还在不忙的时候教过我雕萝卜花。”
“你雕的好看吗？”
程橙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大厨说我出师了。”
“一个月一千五，那你肯定是攒够了学费了。”
“对，成功入学了，听说我还要回去念书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还特意多给我一百块钱。”
程橙笑得十分开心。
“从那之后就没回过家吗？”
“回了，”
程橙的表情瞬间消失，“因为高中提前开学，要军训嘛，就是不够两个月的假期，我是提前预支的工资交的费用，不能参加军训，就和老师说明了情况，但是老师不信，执意要给我家里打电话。”
“你母亲接了吗？”
“接了，”
程橙点头，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她跟老师说从此以后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后我的事情不要来打扰她。”
“你当时什么心情？”
“就是，啊……”
程橙微微点了点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情。”
程橙的表情看起来极为茫然，却比悲伤还要更让人感觉难过。
“有没有那种被抛弃的绝望之类的？”
“没有，”
程橙摇头，“可能是从小就会有这种感觉，就是我不是这个家的人，她也总说这句话，就是她们三个是一家人，我是外人之类的。”
“经常说吗？”
“经常，从有记忆起，她就一直抱着我妹妹，然后我跟她说话她也不太理我，据邻居说，我在上小学以前好像说话都不太利索，不过这件事我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
程橙笑着摇头，“所以说真假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小学的时候不是要每年写一个年表一样的东西吗？确实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同学给写的评价是‘不爱说话’这种，不过我是完全不记得了。”
“然后就再也没回去？”
“回去了，”
程橙抽了一下鼻子，“还是回去了，在我去当群演的前一天，我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工作，但是我觉得这个工作很不错，收入之类的，而且我也很喜欢，所以就想着回去告诉她。”
“她很生气？”
“没来得及告诉她。”
“为什么？不是回去就是说这件事的吗？”
“因为她一直不跟我说话，就像我不存在一样，然后我妹妹……我妈妈和继父生的妹妹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骂我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贱人之类的……”
程橙说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很沉重，“然后我就把纸条交给了我妈妈……”
“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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