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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仍迈着脚要往里冲。
他根本没时间偏头去看旁边那人是谁，只记挂着楼里还有人没出来。
“姜昭！”
傅砚修声音加重。
姜昭这才如梦初醒般回头，甚至他回头的那一刻脸上焦急的表情都还没褪去，漆黑的眼珠慢慢聚焦在傅砚修身上，“你……”
他想问傅砚修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然而对方却先他一步开口，“里面没人了。”
姜昭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慢慢消失的担忧与焦急被傅砚修清晰收入眼底，“怎么那么急着往里冲，是……”
傅砚修知道，姜昭会来这里是因为他，那么姜昭不管不顾地要进去，是不是也是因为……担心他？
四目相对，姜昭看见了傅砚修左右脸颊上沾的灰。
后者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米白色的毛衣深一块浅一块，像刚从废墟里滚了一圈出来的。
如果不是那张脸太有辨识度，姜昭实在很难把眼前的人和从来都精致一丝不苟的傅砚修联系起来。
他平复呼吸移开视线，控制着脸上的情绪流露，“我以为里面还有人。”
即便姜昭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只是纯粹对于一条生命的担忧，但他怕傅砚修多想，于是故意甩开他的手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回：“那我去看看那边还有没有要帮忙的。”
这条街店铺前的人行道此刻都被占满了。
火势蔓延得很快并且很严重，即便酒店内部的疏散做得及时，也仍然有些人受了伤。
姜昭热心地跟着帮了些小忙，见到消防车赶来火势迅速扑灭，伤者也紧急送医，才长叹一口气擦掉下巴上的薄汗。
运动会期间午休时间比以往要长，但发生了这么个‘插曲’，姜昭预留出来的时间也耗了大半。
他也没忘记自己跑这一趟的目的，就算心里已经有八成猜测觉得那一书包的笔记已经‘葬身’火海，但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视线在慢慢变得稀疏的人群里搜寻，远远地就看见倚墙站着的傅砚修，以及他脚边那个淡蓝色的双肩包。
姜昭：！
！
居然还在？他快步跑过去。
这书包是入学前姜明谦精挑细选买的，淡淡的蓝色，包边还挂着姜明谦自己拿毛线勾的小娃娃，而姜昭走近了才发现，书包底下还垫了件外套，最容易沾染灰尘脏污的颜色，到处却都是干净的。
蹲下身检查里头笔记的时候，身后有声音响起，是个大叔搀扶着位老奶奶过来，对着傅砚修就是一句，“小伙子谢谢你啊。”
“要不是刚才你帮忙，我妈她还真、真下不来。”
大叔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最后一个字出口，眼泪已经顺着眼角开始滑落。
帮忙？帮的什么忙？
姜昭悄悄用余光去扫，只看见了傅砚修冷冷淡淡的半张脸，以及道完谢后就搀着人离开，背影看着一瘸一拐走得极慢的大龄母子。
是傅砚修……帮忙把人背下来的吗？
姜昭实在是很难把傅砚修和乐于助人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他见过傅砚修作为决策者雷厉风行的一面，也见过他私下偏执激进充满独占欲的模样。
从前的影响太深刻，导致姜昭脑海里只存在着傅砚修的负面形象。
他以为就算是身处危机，傅砚修也该是先保护自己，确认自己安全后再在后方进行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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