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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将这个知晓太多秘密的棋子一并清除。
在晨光尚未穿透教会镇尖顶的黎明时分，她被传唤至高层密室。
烛火摇曳中，审判长枯瘦的手指敲击着橡木桌面，声音如同锈蚀的刀锋刮过她的耳膜：
“我们知道了，”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对那个异端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修女浑身一僵，亚麻色长发下的面容瞬间血色尽褪。
“但念在你年幼无知，教会愿意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审判长推来一张羊皮纸，上面烙着猩红的火漆印，“明日，卡尔·萨勒维特将被送往亨威克。
而你，要亲自监督这批‘货物’的运送，确保他顺利抵达。
若是出现纰漏，你与他同罪。”
“遵命。”
修女的手指攥紧了裙摆，指节泛白。
她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第二天破晓时分，阴冷的晨雾笼罩着教会后院。
修女独自站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蕾丝花边。
当铁门被推开时，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卡尔被守卫们拖了出来，晨光为他镀上一层虚幻的光晕。
他看起来是被精心打理过——乌黑的发丝不再凌乱，服帖地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新换的猎人装束与他常穿的款式别无二致，却裁剪得更加合身，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只是那双曾经璀璨的紫眸如今黯淡无光，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
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的手腕，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刺目的红痕。
守卫们粗暴地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推向那个早已准备好的松木箱。
卡尔踉跄了一下，却无力反抗。
当被塞进狭窄的箱子时，他的膝盖被迫抵在胸前，修长的身躯痛苦地蜷缩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修女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箱被钉死，然后和其他尸体一起装上马车。
“轻点！”
她忍不住出声，又在守卫疑惑的目光中强自镇定，“他们要的是‘完整’的货物。”
守卫嗤笑一声，故意将箱子重重一推，木箱内传来微弱的喘息声。
修女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车队启程时，她走在队伍最前方，后背挺得笔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身后木箱里微弱的喘息。
她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多看那个箱子一眼，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破败景象，任由指甲在掌心留下血痕。
亨威克的使者早已在枯木林等候。
那是几名披着人皮斗篷的妇人，为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干瘪的眼球。
“这就是那个‘眼睛很漂亮’的实验品？”
为首的妇人用骨杖敲了敲木箱，箱内传来锁链的碰撞声，“听说他脑子里装满了古神的知识？”
那些妇人身上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一靠近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刺鼻药草味和尸体腐败的味道。
当守卫们撬开箱盖时，卡尔蜷缩在箱底，黑发垂落额前，紫罗兰色的眼睛因突然的光线而微微收缩。
那双曾令修女魂牵梦萦的眼睛，此刻正倒映着她惨白的脸。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几乎停跳。
“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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