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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雪的身体像一尊僵硬的石雕，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方平的命令在她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神经。
让她去给妈妈擦眼泪？
在听过彼此最羞耻的声音之后？
这怎么可能做到！
她的双脚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苏婉也停止了颤抖，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惊恐地看着儿子。
她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种看似温情的命令背后，隐藏着让她不敢深想的恶意。
“怎么，我的话听不懂吗？”
方平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搭在苏婉肩膀上的手却微微加重了力道。
苏婉的肩膀瑟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了方晴雪眼中，像是一道无形的鞭子抽在了她的心上。
她知道，她不能反抗，任何反抗只会招来更可怕的后果，不仅是针对她自己，也会连累到母亲。
牙关咬得紧紧的，方晴雪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缓慢而机械，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断头台。
餐厅不大，几步的距离，她却走得无比漫长。
终于，她在苏婉的面前站定。
母亲的脸就在眼前，那张她看了二十年熟悉又美丽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泪水、屈辱和恐惧。
方晴雪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数秒，才颤抖着，轻轻触碰到母亲湿润的脸颊。
在指尖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母女二人同时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
那是熟悉的亲人的温度，此刻却变得无比滚烫，灼烧着她们最后的廉耻心。
方晴雪的手指僵硬地划过母亲的脸颊，将泪水抹去。
她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只能将视线投向地面。
“很好。”
方平满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看来你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觉悟。”
他松开按着苏婉肩膀的手，绕到餐桌的另一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双腿交叠，以一种审视的姿态看着她们。
“但是，光是这样还不够。
表面的和平太虚伪了。
我要你们从里到外，都真正地接纳彼此的新身份。”
方平的目光变得灼热而直接。
“晴雪，”
他点名道，“跪下。”
“你说什么？”
方晴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说，跪下。
在你的‘好妈妈’面前。”
方平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苏婉也惊恐地看着儿子，“平平，你别这样，她是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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