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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同窗外倾盆的骤雨一般，来得猝不及防，让人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挂断与池无年的电话之后，宁知微呆呆地坐在窗边看雨。
天色晦暗如墨，那种胸闷气短、几乎压抑到窒息的感觉比方才更强烈了。
就在他恍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之时，他放到一旁的手机却突然如惊雷一般蓦然炸起了铃声。
室内很安静，宁知微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池无年那边有消息了，于是立刻拿起手机看向屏幕，却发现来电显示来自宁士扬的自己陈叔。
看见这三个字的瞬间，宁知微手登时一抖，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通：“喂？请问您是……”
那头的背景音无比嘈杂，混杂这雨天城市主干道上特有的刹车和鸣笛声。
而传来的中年男人声音让宁知微觉得很熟悉，其中不加掩饰的慌乱和绝望意味又让他没由来地害怕。
“小微，是我！”
家里和他最熟悉的司机陈叔声音急促，甚至有点颠三倒四，“你在哪里？出事了！”
今天雨大，再加上宁知微心情不好，有些不太愿意被熟悉的长辈发觉这种状态，于是出门时便没有叫家里的司机，而是选择了打车。
不过他也有一段时间没坐过对方的车了。
记得前段时间宁士扬跟他提过一句，说陈叔因为技术过硬加上人品老实、嘴也很严，被他破格提拔成为了自己平时通勤应酬的专职司机，专门为宁士扬一个人服务，平时的活动范围也局限在公司附近。
想到这一点，宁知微的心脏又是猛然沉了下去。
“我在江边别墅，怎么了？陈叔你说。”
他这么问了，电话那头的陈叔却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然而显而易见地，这并不是心软的好时机，所以他还是咬着牙告诉了宁知微这个消息。
“小微，你先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
陈叔说，“你爸爸他……”
“在公司意外去世了。”
时隔很多年之后，宁知微回想起那天，仍然能感受到自己大脑里一片空白。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浸满了冷汗的手心里滑落出去，重重地磕碰在瓷砖上，屏幕立刻碎了一个角。
手机离开了耳边，陈叔的声音也变得遥远。
宁知微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怔怔地注视着窗外晦暗的雨幕，一时间除了雨水重重敲击地面的声音以及自己微弱的心跳以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恍然间，他又仿佛回到了自己方才在沙发上小寐时陷入的梦境。
阴冷的，潮湿的，让人喘不过气的。
粘重的黑暗从四周围困过过来，将歇斯底里的自己围困在内，直至肺部像是被灌满了冰水，发不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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