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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池无年挑起唇角无所谓地笑了笑，但瞳孔里却如同被寒冰冻结一般，没有一丝笑意。
“宁知微，没想到是我么？”
宁知微的大脑一片空白。
视觉神经告诉他面前人的嘴唇在动，但他却怎么也集中不下精神去理解其中内容。
空气冻结了半晌，然后池无年再次开口。
“坐下吧。”
仍旧是淡然的，上位者用惯了的语气，词句并不激烈，然而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决断，容不得半点抗拒和反驳。
宁知微终于动了。
他循着本和命令，麻木地走到池无年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他几乎要把自己的指节攥出血来，面上却仍旧维持着那一丝平静没有崩裂开来。
他问池无年：“这家公司……是你的？”
“是。”
池无年回答得很干脆也很平静，时至今日，任谁也看不出他身上曾经还有一个灰头土脸、东奔西走于各处建筑工地只为挣一顿晚饭吃的青年人的影子。
宁知微愣愣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直到此刻才算是看清楚池无年的脸。
那张脸还和十年前一样英俊……不，或许更英俊了些。
现在的发型被打理得更适合他，下颌的线条更加冷硬成熟，那双眼睛也更为黑沉坚硬，里面多了许多让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喉间干涩，不敢再与对方对视哪怕一秒，忍不住低下头去，盯着白纸黑字上打印机留下的清晰痕迹。
“收购的方案，我已经派秘书提前转交给你了。”
池无年无波无澜地看着他颤抖的肩膀，那里的线条似乎变得比十年前更清瘦了。
“除了还留在现存公司员工手里的那一小部分，你们宁家在澜石的所有股份，连带三环的那座创业大楼，我照单全收。”
“……”
宁知微低着头，声音有点哑，“钱呢？”
池无年淡淡道：“三个。”
宁知微猛然抬起了头：“不行！
澜石的科技部现在握着不下数十项前景向好的专利，光是无人驾驶的那两项市场估价就不止三个！
就算现在股市震荡，连公司带地也绝对不可能拍出这么低的价格……”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池无年打断了。
“你可以选择不卖。”
他没有发怒，但那眸子里的裂痕无疑是冷的。
“但你大可以试试，你走出这间会议室的门之后，整个青城还有哪家公司敢跟你澜石上谈判桌。”
宁知微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
池无年很耐心，抛出赤裸裸的威胁过后便不再开口。
时间在沉默里几乎要停滞不流，宁知微感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逸散出去，直至整个手掌都变得冰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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