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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明忽然开口。
被张未然抓住衣领，李向明干脆垂着双手，像蛇一样毫无骨头，既不反抗，也不生气。
眼睛眯成细长的两线，目光像蛇一样沿着张未然高高的鼻梁滑腻地游走而上，停留在他两眼之间，充满了愚弄与蔑视，与他先前那一身儒雅判若两人：
“我给钱。”
他用滑腻的目光在裴舒白脸上也遛了一圈，加重语气：“现在给。”
“早该这样。
省得我动手。”
张未然将他丢在椅子里。
李向明盯着裴舒白不放，他的目光里有种奇特的憎恨和嫉妒，说不出的古怪，看得人直犯恶心。
张未然也发觉了，本能地挪动一步，挡住裴舒白：“你看什么！”
李向明没多做停留，转而看向了欧阳季：“不过有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钱能给，”
李向明开怀一笑，裂开的嘴像是毒蛇呲牙：“但没有那么多。
哎，姜还是老的辣，欧阳总，你很有经验，你担心的事情，是非常有道理的。”
说完，更开怀的笑了。
张未然不解，裴舒白却明白。
李向明也没打算让他们猜，他直勾勾地看向季大叔，引诱道：“欧阳，钱你现在拿走。
但他们俩的，我可就没法儿给了。”
“混蛋！”
张未然又要动手，裴舒白连忙抱住他手臂，使了老大劲才拉住他。
“李向明，你怎么能这样？”
季大叔还待争取。
先前，两个小朋友还没来，他是可以私下求李向明；但现在他们既然来了，三人又是一起来追债的，再加上李向明先前那样说，他骑虎难下，绝不能吃独食：“要给都给！
这是货款，是你本来就该给的钱。”
李向明忽然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样子，理了理衣领，在座位上安然坐好，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欧阳总，你也知道是货款。
我们当初签合同的时候，约定的就是先货后款，但也没说多久之内一定要付，对吧？”
“你！”
欧阳季想起来了。
新签订的合同里确实没有规定付款期限，但这是因为多年合作，他对李向明愈发信任和依赖，也没太在意这些细节，当即气得脸色通红，“你耍花样！”
“这怎么能叫耍花样？”
李向明脸上全是迷惑，好像他真不明白似的，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给你们付款，都是按顺序的。
只要顺序一到，我哪一次付钱不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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