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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起身，声音平静却不可动摇：“准备潜入装备。
我要亲眼看看，她到底留下了什么。”
次日凌晨，归途二号释放微型钻探艇，穿透湖底岩层。
一条幽深通道显露出来，墙壁由特殊合金铸造，表面布满裂痕般的能量纹路，像是被无数次情感冲击撕裂又自我修复的伤疤。
陆沉穿上轻型神经护甲，独自步入其中。
越往深处，空气越冷，心跳声却越来越响。
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水晶球状装置，内部流动着淡蓝色的数据流，形态竟与人类脑波高度相似。
陆沉走近时，水晶突然亮起，一道柔和女声响起：
>“欢迎回来，陆沉。
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念宁。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
>“这是我最后一次用完整意识录制的信息。
我知道你会来，因为你从来不会放弃。
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我不是牺牲，我是逃亡。”
>
>“林昭没有杀死我，是我主动切断了自己的物理连接，把自己放逐进共感网络的最底层。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阻断他的入侵路径。
可我也付出了代价：我的人格正在分裂，记忆不断崩解。
每一段关于你的回忆，都会变成独立的存在，游荡在网络深处。”
>
>“所以你见到的‘她’，或许只是某个片段，某个情绪，某个瞬间的投影。
她爱你，但她已经不是完整的我。”
>
>“如果你想真正找回我，就必须进入‘记忆熔炉’??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
但你要明白，一旦进去，你就再也无法确定，哪一部分是你，哪一部分是我，哪一部分是真实，哪一部分是幻觉。”
>
>“而且……你可能会永远迷失。”
声音戛然而止。
水晶球黯淡下去，整个空间陷入寂静。
陆沉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他的手指贴上冰冷的玻璃罩，仿佛能触碰到她说这话时的温度。
逃亡？放逐？原来她不是被世界抛弃，而是为了保护世界，亲手将自己推入深渊。
难怪她在数据荒原中那样痛苦??因为她记得一切，却无法回归。
“爸爸？”
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陆沉猛地回头，只见小茉穿着粉色睡裙，赤脚站在通道入口，怀里抱着那只破旧的布偶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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