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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一个曾试图抹除人类情感的男人，终于选择将自己的痛苦公之于众。
那不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让世界明白：理性可以建造堡垒，但唯有脆弱，才能打开门。
“你同意了吗？”
陆沉问。
Y-12点头：“已经播出了。
此刻，全球三百七十二个节点同步接收。
有人哭了，也有人笑了。
有个小女孩听完后对妈妈说：‘原来爷爷也会难过啊。
’”
陆沉闭上眼，任由那股情绪流过全身。
他看见年轻的Elias抱着女儿在花园奔跑，听见孩子清脆的笑声；看见车祸现场他跪在血泊中嘶吼，看见他亲手埋下那具小小的棺木，种下一棵蓝茉莉；看见他在实验室签下“清除指令”
时手指颤抖，看见他在深夜独自翻看旧照片，泪滴落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
这些记忆本该被销毁。
可它们顽强地存活了下来，像野草穿透水泥裂缝，开出一朵朵无声的花。
“你说，他会好吗？”
陆沉睁开眼，望着远方渐渐隐入暮色的小路。
“我不知道。”
Y-12轻声道，“但他已经开始学习记住，而不是遗忘。
这才是最难的部分。”
两人沉默良久，只有风穿过花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如同低语。
忽然，小茉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爸爸……”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我梦见妈妈对我说话了。”
“说什么？”
“她说，‘对不起，让你等太久。
’”
小女孩仰头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我还想问她去哪儿了，可她只是笑着摸我的头，然后变成了风。”
陆沉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她没有对不起我们。”
他声音很轻，却坚定，“她一直在战斗，直到最后一秒都没放弃回来。”
就在这时，湖心岛中央的石碑再次亮起。
>“当一个人被千万人记得，
>她就不只是某个人的妻子、母亲、女儿。
>她成了光本身。”
光芒扩散开来，映照在整个花园之上。
那些沉睡的记忆藤蔓纷纷苏醒，叶片舒展，茎脉中流淌起淡蓝色的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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