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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带着人巡了三四天，每次都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有人受不了他的严厉，又嫌弃巡山累，更不喜欢来雁鸣山巡逻，多种借口推托，后面跟来的大多是他的下属。
又是午间休息。
宋衍仍抱着双臂靠在树上，望着远处烟气袅袅升起，化作云烟。
他忽然站直，丢下一句“我去前面看看”
，几步便消失在林间。
宋衍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青松翠绿，不减当年，只是少了人在此处练刀，地上堆叠着厚重杂乱的枯枝落叶。
宋衍伸手抚过树干上的刀痕，过了这么久，痕迹已淡，几近痊愈。
远方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宋衍来不及细想，侧闪身往旁边的树丛里一躲。
过了片刻，几名侍卫打扮的人出现在空地上。
“李侍卫，”
有人说，“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站在前方的李威没有回答，目光扫过空地，在微微塌陷的枯叶上停留一瞬。
李威环顾四周。
寂静无声，唯有时不时响起的鸟鸣声。
随即，他带着人离开。
躲在草丛里的宋衍没动，身子压得更低，呼吸清浅平缓。
有一只虫子爬到他的下巴，沿着脸颊往上，一路爬过眼睛。
他仍一动不动。
不过片刻，李威重新出现在松林间，见与先前离开时一样，神情严肃，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又带着人离开。
宋衍终于动了。
仿佛飞鸟掠过水面，草丛微摇，犹如轻风吹过。
一连几日，宋衍都带着人在雁鸣山巡逻，每到午间，他总会消失几刻钟。
他知道不该去，可他无法控制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离院子很近了。
有一次他甚至摸到了院子后门，亲眼看见听雨吩咐婢女做事。
宋衍曾经在这一带巡逻过多次，早已熟记侍卫巡逻路线和时间，一直没有被人抓住。
只是今日，他的好运到头了。
“李侍卫。”
宋衍环顾周身亮堂的利刃，不避不俱，“好久不见。”
李威打了个手势，其他人收刀，“你们先回去。”
空地上只剩两人。
“宋将军，”
李威客气道，“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宋衍苦笑，“李大哥，你也要和我这么说话吗？”
李威不答，盯着少年，突然微睁双眼，抱拳向他的身后行礼。
宋衍浑身一僵，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慢慢转身回望。
不远处站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广袖道袍，林间清风徐来，吹动她的衣角，飘渺得好似天上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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