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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池烨睡得不踏实。
床垫过于柔软，承不住重量，让人像飘在虚处。
异乡的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挠得人心慌。
更要命的是，周予骎的味道像层薄纱，轻轻盖在空气里，馥郁的草木香，更是让他心神不宁。
池烨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暗暗骂自己矫情。
凌晨5:20的闹钟一响，他准时睁眼，虽然很困，但约好的日出，绝不能食言。
洗漱时，冷水拍在脸上，激得他清醒几分，随手抓了件米色冲锋衣套上，推门时，走廊落地窗外仍是一片漆黑。
他太久没见过凌晨五点的天色了。
辞职前在红圈所，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倒是常客，加班到那个时间，咖啡灌到胃里发酸，电脑屏幕蓝光把脸照得惨白。
这会儿站在异乡同样的黑暗里，竟像与某个遥远又陌生的时空隔绝了一般。
前厅，小栗子正踮着脚给小齐整理衣领，声音软糯：“低头呀，笨。”
小齐乖乖弯腰，耳根通红，嘴里嘟囔：“我自己能行……”
“行什么行，领子都窝里面了。”
小栗子嗔怪，手指灵巧地翻动。
博主可可在一旁笑着拍照：“记录一下，小齐的专属造型师。”
小雨打趣：“齐哥，幸福啊！”
小齐臊得满脸通红：“少多嘴！”
池烨看着这幕，嘴角不自觉弯起：“早啊，各位。”
“朝阳老师！”
几人立刻站直。
“老师早！”
小栗子蹦过来，眨着眼，“看，小齐给我编的辫子！”
她晃晃脑袋，彩绳在发梢跳跃。
“很好看，”
池烨目光转向小齐，带了点调侃，“手艺不错。
男孩子细心点好，以后受益无穷。”
小齐脸更红了，挠着头嘿嘿笑：“瞎编的…”
可可挽住小栗子胳膊，冲池烨笑：“老师您别夸了，再夸他尾巴要翘上天了。”
“那不能，”
小齐小声反驳，“还得继续学习…”
一行人出了酒店，潮湿的雾气立刻裹上来，深吸一口，肺里像浸了山泉，凉津津的。
“哇！
好凉！”
小雨缩了下脖子。
小栗子深吸一口，然后对着小齐的脖子吹气，坏笑，“凉不凉？”
小齐脸上刚消下去的燥热又浮上来，“别老是玩我…”
池烨笑着看他们闹，走向那辆覆着薄霜的红色牧马人。
鬼使神差地，他抬手，指尖划过冰冷玻璃，留下“毕节”
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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