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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军浩浩荡荡前行，总算提早到了南郊边境，正式与西南军会和。
朱裴策下令全军休整，只等时机成熟，就给突厥来一次猝不及防的攻击，好给旭国的军队争取喘息之机。
他连夜赶路，凤眸里尽是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顾不得休息，就把几名主将叫到主帐中商议对策。
林木率先上前，道：“殿下，属下在边境冷眼瞧了几天，突厥的火铳的确厉害，射程远、威力大，咱们要是按平常打法，恐怕不行。”
有一人便问：“这突厥去年春末还被咱们摁得头都抬不起来，怎么短短一年，武器进步如此之快？”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得其原因，一瞬间，将领们脸色都不大好看。
仍是朱裴策开了口：“既然不可硬攻，孤先派一队先锋军潜入突厥后方偷袭，探探他们的虚实。”
众将领都点头，又肃声商议了几句，至夜半时分，纷纷离开了主帐。
朱裴策赶路一夜，早已疲累，他简单洗漱了番，便坐在榻前整理未处理的密报，留待明日再看。
动作交替间，袖中的荷包突然掉出，落在他手边的桌案上。
因为撞动，荷包里头漏出几块极小的粉色碎片，正是那只已碎得无法修补的粉色玉镯。
男人像是丢了甚珍贵的珠宝，连忙小心翼翼地将碎片一块一块放回荷包，收紧荷包口中，贴着胸口放好，遂吹灯入眠。
入梦依旧是一片茫茫大雪，铺天盖地的雪将所有遮盖住，朱裴策正在此片雪海中盲目前行，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他一人。
两年来，这梦他不知道做过多少回，只是这次竟有不同。
远处的雪地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窈窕的身影，要不是女子白色衣裙上的几片红，以及铺散在纤背的乌黑长发，就已经和这片银白融为一体。
朱裴策静静凝望着那姑娘片刻，只觉得如此熟悉。
姑娘蹲在雪地里，像是在寻找什么，她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忽而回眸看向男人。
她回头的刹那，朱裴策只觉得一记响雷在头顶炸开，僵直着身子竟是一步都挪动不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发颤的声音：“林晞……晞晞……”
雪地中的姑娘受惊站起，才发觉她身上雪白衣裙上染的红色是鲜血，此刻，那几片血迹迅速扩大，硬生生将衣裙染红了大半。
朱裴策焦急不已，立刻就上前要抱她寻太医诊治，只是他才没走几步，林晞却消失了，方才出现的地方只剩下一片鲜红的血。
“林晞……回来……回来！”
榻上的男人惊呼而起，再睁眼时，四顾只剩下冷冰冰的行军陈设，哪里还有那个受伤流血的小姑娘。
原来只是一场梦。
朱裴策眼尾红得厉害，心里头空空荡荡，两年前城楼上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跳下城楼的痛，又密密麻麻的泛上来，压得他几乎窒息。
朱裴策再也睡不着，索性披上狐裘起身，走出了帐外。
帐外也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将整个营地变成一片雪白。
朱裴策一路往外走，一直走到距离营地很远的大湾河。
大湾河的河面干干净净，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也没有结冰，与其他河流迥然不同。
河中央有一座颇大的岛，岛内隐隐屋宇林立，华美异常。
朱裴策静静看了半晌，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是林木。
“殿下，方才派出去的一队精兵回来了，突厥营地中放着大量的火药铳子，由专门的兵将日夜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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