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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履艰难地走到床榻边,沉声道:“尊上,该起床了。”
夜宇皓睁开眼睛,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被卿羽尘枕在脖颈下,他就用另外那只能自由活动的手轻托起师父的头,把自己被枕的手臂慢慢抽出,最后再将对方的头小心轻缓地搁到枕头上,呵护备至的样子直接看呆了后卿。
后卿正想说话,夜宇皓却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中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让我师父再睡会,不许吵醒他。”
堂堂鬼尊轻手轻脚地起床,悄无声息地披好外套,压低嗓音:“走,先出去。”
后卿跟在鬼尊身后,向卧室门口走去,临出门前,他羡慕嫉妒恨地望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类,想起某个话本里的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蓝颜祸水”
。
蓝颜祸水睡到中午才起来,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小徒儿亲自给他带饭,但这次却是飞甲端来了食盒。
“你们尊上呢?”
卿羽尘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
“尊上有事。”
鬼将军不安地绞着手。
卿羽尘看他一副紧张纠结的表情:“飞甲将军你是不是有话说?”
既然对方主动挑起话头,飞甲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掏出一块石头,塞给卿羽尘:“师父殿下,您听听这个。”
卿羽尘接过来一看,是一块红色的水滴形状的石头:“记忆石头?”
飞甲飞快地说:“本来我不该告诉您,但是我觉得师父殿下是好人,帮了尊上很多,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总之,您自己看吧!”
飞甲一说完,就忙不迭地跑了。
留下一脸困惑的卿羽尘,他当然知道记忆石头的用法,他命木头人打来一盆水,将石头丢入水中,泡了大概一分钟,然后把脸没进水里。
卿羽尘在水里睁开眼,眼前出现了影像,他知道,这是石头里储存的内容:
场景中有夜宇皓,还有身体残缺的飞甲和席谷,以及围着他们的一堆鬼医。
卿羽尘记得这个场景——不久前他们跟南鬼王签协议,遭到对方通灵兽的攻击,两位鬼将军损失了半个身子,正在修复。
卿羽尘没有在场景里看到后卿,不过,从影像呈现的视角判断,这应该是后卿的视角,记忆石头应该在后卿身上。
他看到飞甲扭头朝自己这个方向问:“后卿,你为什么说尊上有办法对付鬼族以外的敌人?什么办法?”
场景外的卿羽尘马上想起,后卿说过的话——“尊上,您不是有办法对付鬼族以外的敌人吗?为什么不试试?”
当时,后卿说完这句后,夜宇皓就让卿羽尘自己先回寑殿,他就走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是他走后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卿羽尘就有一点疑惑:阿甲为什么让他离开?但是他没有过多纠结,现在却觉得小徒弟故意支走他,必然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卿羽尘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好像在告诫他:不要看下去,不要看下去,不要看下去。
师父离家出走
但人类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不让看下去,越是想知道真相。
卿羽尘只是把脸暂时离开水盆,补充了几口新鲜空气,便又埋了进去,继续去看水中的影像。
视角方向发出声音,果然是后卿在讲话:“尊上现在是鬼族,青眼只能吸收鬼族,但如果尊上的身体变成了人类活体,就可以吸收其他种族,不管是妖魔神怪,还是修士灵兽,通通不在话下。”
卿羽尘听得很惊讶,原作中的确提到大反派的眼睛一开始只能吸收鬼族,后来才变得能吸收其他种族,却没有具体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场景中的几个角色当然不可能知道卿羽尘的所思所想,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变成人类的身体。”
飞甲感到不可思议,“可以做到吗?”
“只要有一个和尊上关系亲密的人族自愿献出心头血,就可以为尊上实现死体复活。”
后卿说完还去问夜宇皓,“对吧,尊上,这是您亲口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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