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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湜彧附上她的肩头,抬起手试图为她擦去淌下的泪。
瞿幼璇拒绝了他的好意,匆匆用袖口抹去泪水,咬着牙平复自己的心痛。
“我知道了……他是我的长辈,到底是对我好过的人,没有道理不去吊唁。”
阎湜彧下意识握紧油纸伞,他仔细瞧着她的脸色,抬起的手又复落下,说:“你不要太过记挂故人,故人魂飞,不过是从现世去到来生,自父母处来,又复归父母处。”
她忍着哽咽,盯着前方,脚步不曾停下,惶恐地问:“复归父母?”
阎湜彧点头,颇有些坚定,他拢过她的肩头,任由雨水淌在自己的肩头,他说:“陛下会见过无数的法师,陛下说是那便是。
佛说佛理,道扬道法,自空无中来,还归冥冥里。
人皆有此一事,千古以来尚无不入其列者。”
瞿幼璇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的马房。
“那就是说瞿寿解脱了?”
阎湜彧没有回答,而是将伞交到她手上,自己推来马房的门,听到了马儿微弱的嘶鸣声。
他说:“我不知瞿寿有无解脱,我只知今生不为解脱,而是做对凡俗人。
为人子,则子。
为人夫,则夫。
为人父,则父。”
她跟上脚步,却说:“我却不愿按部就班,我只知道俗世情短,只休对自己、对他人问心无愧。”
他敛下长睫,走到最深处阴暗的马厩里,示意她跟上来。
她则敛了伞身,杵放在门口,一路走过,瞧着那两匹尚且跪躺休眠的马儿,走到他身边。
阎湜彧刚走到这里,本来还尚有死志、不见进气的玄马忽而竭力站起,叼起蹄下的马缰绳送到他的手边。
一栏之隔,这马儿却似看不见一般,在这相比其他宽敞的马厩格外狭小的天地里,焦乱地叼着马尾兜圈。
阎湜彧冷眼瞧着盗骊的难耐,终是抬手抚在它的马脸上,对她说:“我有三匹马,两匹已是驯服,唯有这匹名唤盗骊的母马野性难驯。”
瞿幼璇瞧着在他掌下,眯着眼寻求他的抚摸、慰藉的母马,心头不舒坦,却不知出于哪里,堵在心口就像吃了老鼠屎一般。
“所以……你为了驯服她,把她关在阴暗又不见光,潮湿又没有水池的屋子里,就是为了叫她铭记、叫她难捱,叫她对你服服帖帖?”
阎湜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中的思索只在一瞬间就否认,他说:“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匹桀骜难驯、满怀妒火的马,说这些意有所指的话。”
“到底是任人驱驰、鞭策的东西,它的价值也就在于此,收起你的多愁善感,马是作战的先锋,不在战场上死,也会死在酒肆肉铺里。
有时候,战死也是一种解脱。”
瞿幼璇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即使格外残忍,却叫她不得反驳,可她心下明白自己坚持并非有错,只是相比这残忍的现实,多少理想。
她瞧着这马儿想要冲出这里,带着阎湜彧走上一圈儿,于是她探手想要打开拦栅。
就在这时,马儿立即呲着牙,恐吓于她。
见她根本不怕,又想尥蹶子。
阎湜彧触目惊心,愤恨这马的反复无常和难以教化,心下立时生出了杀意,抹去了那股对名贵马种不得屈驰的惋惜。
情急之下,想要拉扯她,却被她一把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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