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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野外遭遇过野兽吗？
它们和家养的宠物存在本质上的区别，尤其是眼睛。
狼的眼睛瞳孔颜色更浅，在昏暗处也能透出幽幽的反光，它们看向人类时情绪更赤裸，就好比现在这样。
不开玩笑，纲吉心脏骤停了一秒。
他差点连人带被子从床上滚下去，幸好狱寺在旁边托了一把。
那双眼睛中的沉疴转瞬消散，重新变得忠诚、水润、带着天然的信赖。
然而即便他再像家犬，纲吉也忘不了方才黑夜中野兽的瞳孔。
“抱歉，我是不是吓到十代目了？！”
狱寺语气慌慌张张，但他没有后退半步，就在床边上对纲吉请罪，声音里的自责不住往外溢。
“是吓了一跳，不过怎么了？”
纲吉卷着被子躺在床上，心脏方才骤停让他有点难受，此刻茫然地盯着狱寺的发顶，仿佛在上面看见了一对耷拉下来的耳朵。
“就是想过来看看您。”
狱寺半蹲下身体，让自己的视线变低，削减掉方才俯视的压迫感。
纲吉只需抬抬手，就能碰到对方柔软的发丝，而他也确实这么干了。
指尖穿梭在发丝间，被抚摸的触感肉眼可见平定了狱寺的心情。
“我做了一个梦……”
狱寺艰难地开口，声音充满滞涩。
“梦里您不见了。”
狱寺骗了他的首领，其实压根没做梦，他只是突兀地想到这种可能，便已然觉得无法忍受。
“所以想来看看，您完全不用在意我。”
说完狱寺坐在纲吉床边的地毯上，首领卧室的床很高，他靠在床边也只能露出一个脑袋，那双眼睛在夜晚犹如一对珍贵的宝石，但沐浴在对方目光下的纲吉只觉得不自在极了……
他明白自己开口狱寺就会乖乖回到他的房间，但对方的心理状态实在岌岌可危。
闭眼、再睁眼、再次闭眼。
当纲吉来回折腾了五分钟成功把睡意折腾没后，少年无奈地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床边人。
他的手指从被子边缘中探出，勾了勾狱寺的一缕头发。
“那个……狱寺，要不要上来睡？”
“这床还挺宽的。”
纲吉轻声开口。
他在对方张嘴要拒绝前眼疾手快把手捂了上去，狱寺的唇瓣碰到的就是少年柔软的掌心。
“上来吧，你这样我会睡不好，柜子里还有一床被子。”
纲吉悉悉索索往旁边腾了个位置，用手拍了拍空处。
折腾一床被子要不了多久，而首领卧室的床也真的很宽，几分钟后狱寺小心翼翼地躺在纲吉身边，他们中间隔的缝隙堪比一条小河。
但不管是纲吉的呼吸声、还是他翻身时带动床垫轻微的塌陷与震动，都令狱寺心中充满了莫大的幸福。
胸口那个空荡荡的洞被填补，头一次生出温暖的触感。
寒冷的冬日，这只摸爬滚打惯了的野兽敛起所有野性，依偎在少年身边，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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