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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白敛目,看眼两人分开的手,视线绕回木板后还冒着热气的蒸笼。
为保持温度,木板上的盘还铺着层干净的棉布,只从那掀开的一角,露出白胖绵软的弧度。
想着两人都没吃早饭,她应该也饿了,沈逾白轻“嗯”
声,问她想吃什么。
在这个摊买了几个圆滚滚的包子,从属于吃食的一侧往里进,又买了两碗洁白嫩滑的豆腐花,一口袋金灿灿的鸡蛋饼,一支刚从竹筒中剥离出来的竖条粽子……
孟聆竹的目光最后凝在了一由车斗改造成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黝黑纯朴的大叔,可能不擅长那些花里胡哨,连招牌都没架。
一堆竹笋凌乱地铺开在编织袋上,刚从土里刨出来不久,笋壳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垢。
孟聆竹耳濡目染多年,自然一眼便辨出那竹笋是什么品种。
她轻扯沈逾白衬衫下摆,下巴示意过去。
沈逾白便明白她意图,同她并肩走到摊前。
“老板,一袋剥好的。”
剥了皮的竹笋安静地堆在透明袋子中,白净净嫩生生,付完钱后,孟聆竹道着谢接过。
大叔和善地补充:“这笋可以生吃的嚯,尝尝那一分刚出土的原汁原味。”
“我知道的。”
她缓声应。
集市的大环境向来熙攘且随性,只有为数不多的空地上搭着几张简易桌椅,更别提现在正值早饭盛点,那一片挤着食客,脚沾地都困难,座位更是珍稀资源。
视线在周围兜了一圈,孟聆竹还是领着面无表情的沈逾白,寻了个背离热闹地的安静角落。
“将就吃。”
把病人带来这享受无座待遇的孟聆竹也有些不好意思,指尖蹭了蹭脸颊,掩下尴尬的热意。
她将一袋吃食塞到沈逾白手里,是比较方便食用的包子,“倒后悔没把你轮椅推来。”
沈逾白嘴角放得更平,在这熙攘人流中坐轮椅,还真不比干站着乐意。
他随手接过,宽慰语气,“站着吃也别有一番乐趣。”
掀开豆腐花的塑料盖,孟聆竹顺势蹲下去,裙摆落至地面,蹭一点不可避免的灰。
沈逾白刚把塑料袋拨开,闻着动静也微微躬了背,提醒她下降的高度可能脏了裙摆。
于是孟聆竹拿勺子的那手便顺势向后去拯救落地的裙摆,另一只手还不动如山地捧着掀了盖的豆腐脑,一时犹豫从何下嘴。
沈逾白见她连续的这几个动作还能保持一贯的淑女柔婉,不移视线地睨了一会,还是没能克制住自眼底扩散的浅淡笑意。
他人送过去,将她的豆腐脑撑在手背,像支起一张临时的桌。
“给你架着,吃吧。”
孟聆竹微征,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伸出的手是受伤那一只。
指尖稍松,裙摆重触地面,往前探着想赶紧挪开,却在半途中被他闲置的另只手握住。
“吃。”
他言简意赅。
孟聆竹摇头,也坚决,“你手上的伤……”
沈逾白不以为然:“早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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