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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坐在聂教授旁边的博士后张珩开口了。
张珩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恭喜啊燕决，想法确实挺新颖的。”
张珩顿了顿，话锋似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意味，“不过，你这个模型里关于速度各向异性张量的处理方式……啧，看着有点眼熟啊？跟我之前思考过的一个未成形的思路好像有点异曲同工，哈哈，看来咱们组的研究思路还真是容易撞车。”
张珩的研究方向也是恒星动力学和星团演化，与燕决存在部分重叠。
他这番话表面上像是祝贺和玩笑，但“有点眼熟”
、“未成形的思路”
、“撞车”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隐隐带着一丝“你的想法可能借鉴了我未发表的灵感”
的暗示。
虽然语气轻松，却让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燕决皱了皱眉，迎上张珩的目光，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冷意：“张师兄过奖了。
模型的具体数学表达和处理方式都是基于现有主流文献的框架，结合我自己的分析需求做的推导。
如果师兄觉得有相似之处，欢迎随时讨论具体细节。”
张珩打着哈哈没再继续，但燕决心里那种被无端质疑的憋闷感挥之不去，感觉张珩的祝贺显得有些阴阳怪气，难以理喻。
两日后，燕决前往邻省参加一个天体物理领域的学术会议。
会议茶歇期间，吴知微端着一杯咖啡，悄悄把燕决拉到一个人少的角落。
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担忧：“师哥，有件事我觉得得告诉你。
就刚才，我听隔壁组的小谢说，张珩这几天在实验室跟其他人聊天，话里话外的意思……说你这次组会上提的那个很棒的模型想法，其实借鉴了他之前一个未发表的草稿里的核心思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听着觉得不太对劲。”
燕决的眉头瞬间锁紧。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张珩在组会上的祝贺就是铺垫。
他感觉一股火气往上涌，又强行压下去，只觉得荒谬：“未发表的草稿？借鉴？他有什么证据？”
吴知微摇摇头：“这倒没听说。
他就说……思路很相似。
但师哥，这种话传开了，对你影响不好啊，尤其是聂教授那么看好你。”
燕决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我知道了，谢谢你知微。
他拿不出实质证据，光靠暗示和传言站不住脚。
我会注意的。”
话虽如此，被人在背后这样编排，心情难免不佳。
当晚，会议主办方组织了一场晚宴，邀请了本校几个相关研究组的学生和一些外校熟悉的同学。
燕决素来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觉得浪费时间又耗费精力。
但身处这样的环境里，这种必要的人际交往又实在难以推脱，尤其导师聂教授也在场，他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席间气氛热烈，大家互相敬酒。
吴知微作为组里唯一的女生，又是低年级的师妹，时不时被一些不太熟的男同学起哄劝酒。
燕决看她面露难色，便主动站起来，替她挡了几杯。
他平时极少饮酒，酒量很浅，几杯烈酒下肚，胃里顿时火烧火燎，脑袋也开始发晕，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脸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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