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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盛开坦然许多。
车子已经驶过狭窄路段,前方的道路趋于平坦。
周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音乐,伴着舒缓的旋律,盛开的眼皮越来越沉。
她时差一直没倒过来,这几天睡眠稀碎。
她合上眼皮试图缓解眼部的酸涩感,未曾想这一睡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出奇的好,大抵是那股若隐似无的栀子香让她感到安心。
她睡得有点不知道天地为何物,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到了周栗的脸。
她本能地伸出手,轻喃中带着抱怨:“你从来没进过我的梦里。”
听到动静,周栗看向她。
她眼角有泪,像是舍不得什么人。
“做噩梦了?”
周栗放轻了声音问。
听到他的声音,盛开恍然回神。
她脑子尚有些懵,闷头坐在那里,半晌才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娇憨,只是听起来闷沉沉的:“美梦。”
她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周围的景色已然变换。
柏油马路笔直宽阔,两边布着整齐的农田,小麦刚刚收割过,田里独留枯黄的麦秆。
村子西北面环山,山沿线很长,伴着高低起落的树影,像是要将她带入一场旁若无人的梦境。
她降下车窗,车厢内刮过被太阳晒透的风,随之而来的,还有独属于夏天的此起彼伏的蝉鸣。
车厢里,温柔的男声在唱——
“就回来吧回来吧有人在等你呢
有人在等你说完那句说一半的话
就别走了留下吧外面它太复杂
多少次让你热泪盈眶却不敢留下”
[注]
*
桃溪村是周栗长大的地方,盛开最开始知道这个地方却不是因为周栗。
那会儿她初三,也是父母关系最差的时候。
他们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吵,在她面前,他们永远维持着夫妻恩爱的假象。
但假象便如同泡沫一般,甚至不用戳,到时间就会破。
盛开还记得那是个周五,运动会提早结束,学校难得的给了半天假。
她回到家,在院子里看到爸妈的车都在,她有些雀跃,他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她想吃朝榆路上那家的牛小排。
她抱着给他们惊喜的想法,放轻步子,没惊动任何人摸到二楼父母的房间外。
但情况跟她预想的不一样,房间内先是传来一道瓷器的碎裂声,而后,夏犹清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到门外。
她说:“盛尽欢,为了那个女人,连桃桃你都不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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