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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巡却似游魂一般缓缓靠近她,冰冷消瘦、洁白近乎枯槁的双手缓缓捧上她的脸颊,替她拭泪,几乎与她额头相抵,温柔低哄道:“宁儿,我们是相似之人啊,身世皆有着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潘令宁万分抵触,胡乱地挣扎:“你别靠近我,别碰我!”
温巡却陡然把她拥到怀里,紧紧抱着她,埋首在她颈间,似乎寻回失去已久的宝贝。
不顾她的挣扎,哪怕她抓伤了他的手臂,咬上他的肩头,他也丧失痛感般浑然未觉,丝毫不肯撒手。
他虽看似消瘦文弱,可那份执着的力量,可不是她一个女郎可轻易撼动。
她的挣扎撕咬,在他面前,不过如同被按压手脚的小兽,丝毫起不了任何伤害。
他甚至还纵容她对他的伤害:“你若是打我骂我畅快些,我亦不反馈,只让你纾解。”
“骗子!
混蛋!
你已不是我的温巡哥哥,凭什么对我说这些?”
潘林痛斥着,挣脱不开,不论是心头还是胸腔的窒息感,皆让她深深无力。
温巡却依然柔声哀伤,低声诉说着:“鸿鸣告知延朔党,我乃李延后人,我便遭受延朔党的胁迫。
他们眼见我科举及第,想扶持我步履青云,一朝拜相,便可成为他们在朝中权势滔天的傀儡……我本不想受他们的胁迫,可是他们拿你,拿鸿鸣威胁我……”
“当时鸿鸣殷殷期盼着科举及第,好为家族免除压迫多年的衙前役,我不想延朔党毁了他的科举前程,故而伪装答应,我想着,以身入局,与他们周旋,我尚且清醒,他们不足轻易蛊惑我,便仍有筹谋摆脱桎梏,逃出生天的一日,可是后来……”
“林家女郎榜下捉婿相中了我,延朔党见有可乘之机,便逼迫我妥协,他们想让林府助力我青云直上,我虚与委蛇,几经推托,他们瞧出阳奉阴违,便拿你威胁我。
“他们一直想取你性命,我百般祈求,最终以条件置换,他们才答应放过了你,却也不能留你在身边碍事,最终只能把你卖入鬼樊楼。
我委托林家给你安排一方好去处,叫你不必受折辱之苦。
“他们又绑走了乳娘的长子,逼迫乳娘配合,故而,我拿着匕首转交乳娘,乳娘才知道该如何救出长子,才狠心在来往京城的路上,便筹谋着掠卖你。
我承认,我犯下了大错,我助纣为孽,我纵容他们伤害了你,可是我要怎么才能保下你的性命啊,宁儿……”
他紧闭的眼帘落下清泪,流淌进她的颈肩,冰凉濡湿,刺激得她不得不回忆起京城初遇的当晚,她入住他的宅邸,偶然听闻乳娘与院中神秘人的对话。
乳娘称呼那人为“东翁”
,她一度怀疑是他,然而那一夜乳娘说他被小吏传呼去礼仪院公干,而她果然瞧见棚厩下小青驴不在,乳娘素与他相识,平日里从不以“东翁”
相称。
难道“东翁”
当真不是他么?见她不再挣扎,温巡才尝试着松开他,但还是双手揉着她的肩头,眼波中柔光流动,与她深深对视。
“宁儿,你在京城的这段时日,他们无时无刻,拿你的性命要挟我,林氏的鬼樊楼杀手,也想追杀你,可你是我的心头痣,我怎么能无动于衷?故而我一直与他们周旋,不断地妥协,企图换来你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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