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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在一种极为微妙的气氛中结束，元颂在得意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傻，恃宠生娇当然没错，只是自己不该做的太过，还这么明显地站到艾德里安的对立面去。
他甚至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艾德里安会从哪个隐秘的角落里突然冒出，将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重复。
可艾德里安今天似乎格外的宽容，不仅没对元颂方才的所作所为发表任何评价，甚至离开餐厅时都毫不留情，没有多看元颂一眼。
艾德里安这样反常，不习惯的反而成了元颂，他心不在焉地在藏书室中度过了一个下午，仍没发觉有关艾德里安的任何风吹草动。
他甚至要以为这件事将要就此揭过，却在晚餐时被艾德里安叫进他的房间。
艾德里安的办公桌上经常出现与公文格格不入的存在，深夜时是梨花带雨的小女仆，而现在则是一份精致餐食，大概是他不久后的晚餐。
坐在办公桌后的管家先生有着与他年轻外表格格不入的沉稳，他看着站在房门处的小女仆，用毫无情绪波动的语气开了口。
“颂颂，离我近一些。”
他和元颂初见时都没有用过这样冷淡的语气，可在剖白心意又被践踏后，他自然而然地将态度转变，甚至不如面对一个陌生人。
元颂讨厌他这副鬼样子，却只能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走到艾德里安的对面去。
“为什么要在中午时闯入餐厅？”
艾德里安抬眸，用事不关己的姿态问出宛如质问的话语。
明明就很在意，干嘛还要硬装。
元颂才不在意艾德里安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毫不掩饰地撇嘴，摆明了不想回答艾德里安的问题。
……连说些甜言蜜语来哄骗他都不肯吗？
艾德里安终于再无法维持表面的冷静，他扯出一个自嘲的笑，莫名的情绪如涟漪一般自眼底泛出，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心如刀绞的感觉。
“你是下定决心要站在邝钺他们那边了。”
不是问句，艾德里安以肯定的语气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肯选我呢？”
因为这个世界中的主角是邝钺和林宜庭，艾德里安只是一个阻挠他们的小boss而已，连最终反派都当不上。
主角注定要受到全世界的关爱，就连他这个小炮灰也不得不遵从世界意识，为他们的通关保驾护航……虽然可能也没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只是这样的话当然没法跟艾德里安说，虽然艾德里安的确做了不少过分的事，可这种与生俱来不公酿成的悲剧并非谁能改变，元颂倒是难得对他生出点怜惜来。
“有些事不是靠人的主观意愿决定的。”
元颂不能透露出世界的真相，只能说出些云里雾里的话出来，艾德里安却不受控制地大笑。
“颂颂，你像是被圣殿中的那些老神棍洗脑了一样。”
他笑得止不住声，“你是因为信仰才向那些来自圣殿的骑士靠拢的吗？”
不对劲，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应当信仰圣殿神明，可艾德里安却说出了这样深藏着鄙夷意味的话语……
怪不得艾德里安能在伯爵的手下成为这座城堡的管家，他大概也是一个异教徒，和伯爵一样，信仰着来自深渊的恶魔。
元颂咬牙，他在想起那个神秘图案和艾德里安相关时就该意识到的。
艾德里安的危险性在元颂心中直线上升，他一直以为艾德里安只是一个阻挠邝钺他们调查真相的小人物，可当信仰出现了冲突，艾德里安可能做出的事情就不止阻挠而已了。
比如今晚，或许不只是简单的观礼而已，艾德里安会做出什么完全不可估量。
元颂警惕地看向艾德里安，没有回答他，而是焦躁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你今天晚上要做什么？”
“颂颂，我没有理由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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