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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输得彻底，便只能寥寥退场。
谢杳轻轻拨弄腕上的玉镯，望着空荡的院子，发着呆。
小满以为她心绪不佳，正欲开口，却被棠梨拦下。
棠梨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打扰。
也不知道元序境况如何，她转念一想，又扬起唇角，太子可比她这个摄政王事务繁忙，毕竟，大凉还有位顾相国帮她分担。
谢杳长长地舒了口气，目光移向北方，长安所在的方向。
“待你登帝，又该如何应对这南北对立的局面呢？”
***
弥留之际，元朔紧紧握住元序的手，将他这一生的功业道尽。
元序知晓，父皇是将他认作皇祖父了。
几番陈情，元朔倏而恢复了神志，趁着这难得的清醒，他向元序嘱托道：“太子，这大晟江山，日后便交于你了，万不能负了这祖宗基业。”
“儿臣谨记，定不负所托，建清平盛世，成一代明君。”
元朔欣慰点头：“朕曾立誓，建大晟之盛世，却为心中业障所累，行差踏错，成了这史书上的一代庸君。”
他由轻笑渐渐转作狂笑。
“父皇，你的得意门生终归如你所言，黄袍加身，如今，还要夺了你的江山呢！”
太后长叹，嘴唇翕动，却终是没有开口。
“朕绝不可能将这半壁江山拱手于人！”
元朔猝然坐起身，“朕留了遗诏，荡平江南，一统云夏，诛尽谢氏、薛氏满门！”
他怒目而视：“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言罢，元朔身子一歪，直直倒下，断了气。
“皇祖母，孙儿……”
“序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前人既有错，便不能视之不见，序儿当遵从本心，不必偏听，但求无愧国朝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太后淡淡说道。
元序郑重点头：“孙儿受教了。”
大晟，朔光二十二年秋，帝崩，太子元序继位。
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早朝，将薛氏谋反的原委昭告天下，并大刀阔斧地宣布改制，将结党营私的官员尽数外调，兴诤谏之风，渐得民望。
此外，新帝还颁布特赦令，念稚子无辜，留薛氏后人，免其一脉断绝，另行禁止，薛氏子弟皆不得入朝为官。
北境民间无不称赞，皆夸赞他是位贤德的仁君，人心渐趋安定，却不时生出流言，议论南北开战一事。
新帝虽不曾依旧诏出兵江南，可也从未表明态度，不由引人猜想。
民间的传说甚至将他与谢杳旧时的婚约搬了出来，说书人信口开河，惹得一众看客，议论纷纷。
待传言甚嚣尘上之时，元序亲笔修书一封，暗中传信金陵，摄政王府。
谢杳接到信，略加思量，快马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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